元嬰相遇,最貼近於本真的存在仿佛是有一種引力,自然而然相互吸引,隨後糾纏。
小人在識海中擁抱在一起,隨後如同兩人身體一般動作。
雙倍感覺在識海還周身爆發,花向晚仰起脖頸,死死抓住謝長寂,抓出一道道血痕。
元嬰交融,才算雙修結契,結契之後識海一覽無余,當即無限制擴大,將所有疆域展露在雙方面前。
謝長寂神魂直入她的識海之中,一路穿過層層疊疊記憶,開始尋找他所感應到的位置。
花向晚掙扎起來,他盯著前方,死死按住她,直到最後,他看見一道屏障立在不遠處。
“在這裡。”
他平靜開口,一劍猛地斬去,屏障瞬間碎裂開來。
花向晚整個人激烈一顫,隨後兩人都清晰看見,一顆被血色包裹巨大橢圓球體在她識海深處虛空中亮起來。
這個球體像一顆心臟,上面血管交錯分明,“砰砰”跳躍著,問心劍和鎖魂燈交織而成的封印流轉在球體周身。
花向晚得了機會,一腳狠狠將他踹開,隨即轉身就跑。
他一把將人拖回來,抱在懷中,重新和她貼合在一起,語氣冷靜:“魊靈在你這兒。”
“放開!”
“所以你怕我。”
“我沒有!”
“你不讓我跟過來,是怕我知道你的實力,知道你其實根本用去天劍宗。”
他仿佛是在懲罰她,激烈起來。
“你不想和我牽扯,不想要我留在西境,是你怕我發現魊靈在你這裡。”
“你騙我,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花向晚不說話,她知道否認已經沒有意義。
“你既然知道,”花向晚整個人如水一樣波動,汗順著頭髮落到脖頸,她扶著前方神壇,冷靜出聲,“那你不殺我?”
謝長寂聽著她的話,將手指插入她手指之間,十指相交,按在神壇之上,仿若宣誓。
“我永遠不會殺你。”
“哪怕我拿了魊靈,未來成為魊靈之主?”她回頭看他,嘲弄出聲,“魊靈會給人最強大的力量,但操控人心智,如果我真的解開魊靈封印,我失了理智濫殺無辜禍害蒼生,”她死死盯著他,“你真的不會殺我?”
“不會。”
謝長寂捏著她的下顎吻向她:“不會有這麽一天。”
“我會陪著你,你要殺誰,我幫你殺。你要報仇,我幫你報。你要魔主之位,我幫你取。你要振興合歡宮,我陪你一起等它興盛。”
“你永遠,永遠都不會有用到魊靈的一日。”
聽著這話,花向晚心上微顫,但眼中卻極為冷靜,她意識到什麽,咬牙提醒他。
“謝長寂,你這是私情。”
“是。”
他緩慢睜開眼,如高山松柏護在她身後,坦然承認:“我於你,就是私情。”
“那你的道呢?”
花向晚猛地提高了聲,急聲詢問:“你修道兩百年,距離飛升一步之遙,你於我有私情,你的道呢?!”
謝長寂沒有回應,他注視著她,好似要從她眼中將一切看穿。
花向晚當他無言,便笑起來,感覺自己似乎又贏了一次:“你看,你才是個騙子。你若當真喜歡我,又如何能好好站在我面前?你不過就是不忍殺我,又怕魊靈出世,端了理由來騙我。何必呢?”
她眼中帶了幾分倔強:“若我當真放任魊靈出世,你把我殺了就是。不用逼著自己為我殺人,也不必逼著自己與我雙修,我知道你是聖人,你一心求你的大道,那去求就是了,何必騙我?你說你喜歡我,能有幾分喜歡?你給我滾回雲萊去,日後要殺我就回來殺,少給我……”
話沒說完,他猛地吻了下來,封住她要說的話。
花向晚手肘朝後擊去,他卻進一步死死抓住她,將她壓在懷裡。
花向晚掙扎得越發厲害,他吻著她將她壓在神壇上,與她十指相交。
刹那間,識海之中,無數記憶翻飛而來。
她看著青年修為盡散,看著天雷轟鳴而下,看著他手握桃花。
她看見他一劍一劍刮了溫少清,故意害死雲清許,故意殺了巫媚。
看著他在每夜與她鮮血交融,看他在夢境冰雪中與她共赴雲雨……
她愣愣看著這些畫面,僵在原地。
“看到了嗎?”
謝長寂的動作和回憶中激烈程度成正比,他覆在她耳邊:“我不是聖人——”
他喘息著:“這世上,沒有我這樣的聖人。”
“我殺人不是為你,是為我自己。”
“我雙修不是為你,亦是為我自己。”
“我時時刻刻想著你,想要褻瀆你,侵佔你,擁有你,想你一切都與我相融,想你的血肉為我所塑,金丹為我生,你的靈力,你的一切……都歸屬於我。”
“花向晚。”
他猛然抽身,將呆愣著的花向晚抱起來,放在神壇之上,隨後又將她從神壇一把拉下,重新交融在一起。
花向晚咬唇將悶哼隱入唇齒,死死盯著面前站在神壇邊緣的青年。
光落在她白玉雕琢一般的身軀之上,泛著柔光,他仰頭看著她,目光是壓著狂熱的平靜,虔誠得像是看著自己的神。
“我不是你心裡的謝長寂。”
說著,他靠近她,貼近她的面容,抬手覆在花向晚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