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屋中休息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醒來,花向晚給他簡單做了檢查,確認他沒什麽問題後,便領著他退了客房,往外面走去。
她先帶他回了昨夜的山洞,在現場勘查一番後,便找到了秦憫生的氣息。
秦憫生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蹤跡,花向晚追著他一路往前,謝長寂跟在她後面,沒多久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你在追昨晚那個劍修?”
“不錯。”
花向晚倒也沒瞞他。
謝長寂心中莫名有些不悅,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抿唇:“你追他做什麽?”
“我師姐看上他了,”花向晚直接回答,“讓我盯著呢。”
“哦,”謝長寂點點頭,語氣輕快了幾分,“盯著他做什麽?”
“搞清楚他這個人啊,”花向晚看他一眼,“追男人得有策略,不能硬上,首先得知道他喜好,然後針對他個人好好設計。”
聽著花向晚的話,謝長寂眉頭微皺:“你……你好像很熟悉這事兒?”
“額……”花向晚一聽就知道他是不讚同此事,趕緊解釋,“我就是幫忙,我自己沒多少經驗。”
謝長寂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追了一天一夜,終於追到了秦憫生。
他找了個山洞,坐著打坐,兩人不敢靠的太近,就只能遠遠看著。
看了一個早上,秦憫生不動,謝長寂也乾脆打坐起來,花向晚就只能蹲在一邊,盯著不動。
等盯到晚上,花向晚人疲了,叼了根狗尾巴草,開始蹲著數螞蟻。
螞蟻數到深夜,花向晚迷迷糊糊。
沒有金丹的日子,她像一個凡人一樣作息,習慣了之後,沒有刻意維持,她便覺得困。現下無事,她雖然努力了,但秦憫生這個人太過乏味,她盯著盯著,完全沒忍住,毫無知覺往旁邊一倒,就砸在了謝長寂肩上。
謝長寂緩慢睜眼,皺眉看她。
本想催她離開,但轉頭瞬間,就看月光落在她臉上。
她似乎是累極了,神色全是疲憊,膚色瑩白如玉,睫毛濃密纖長。
她靜靜靠著他,仿佛是將他整個人當成依靠,貓兒一樣依偎著他。他心上突然就陷了一處,靜靜凝視著她的面容,一時竟覺得,應當就是這樣。
她就該這麽靠著他,而他理當為她遮風避雨,給她依靠。
想到這裡,他才驚覺自己似乎有些逾越,但想想,若這是自己姐姐……
倒的確也當如此。
他艱難收回目光,又閉上眼睛,悄無聲息打開了結界,以免夜風太冷,讓她受涼驚醒。
花向晚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正午,秦憫生還在打坐,謝長寂也在打坐。
花向晚覺得,再這麽下去,她要被他們逼瘋了。
好在堅持到第三天,秦憫生終於有了動作,他從入定中醒來,起身往外,花向晚一看他往外走,趕緊跟了上去。
他走到山下小鎮,去客棧中開了個房,之後又去酒館買了幾壺酒,隨後又折回客棧。
花向晚和謝長寂蹲在屋頂,遠遠跟著他,就看他走進客棧長廊,突然一個女子之聲響了起來:“秦道君。”
秦憫生聞言頓住步子,回頭看去,就見長廊盡頭靠著這個女子,女子衣著暴露,笑意盈盈:“秦道君可還記得我?”
“巫媚。”
秦憫生冷聲開口,微微皺眉:“你來做什麽?”
“夜深露重,著實寒冷,”巫媚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停在秦憫生面前,眨了眨眼,“秦道君不請我房中一敘?”
一聽這話,花向晚立刻反應過來,抓著謝長寂趕緊沿著房簷一路跑到秦憫生定下的房間,推窗而入之後,她迅速掃了屋子一眼,就見這房間就剩一個衣櫃可藏,趕緊衝到衣櫃前,招呼謝長寂:“快進去!”
謝長寂一愣,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花向晚急了,拽著謝長寂就往裡塞。
謝長寂緊皺眉頭,被她塞進櫃中,花向晚自己趕緊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擠進櫃子,關上櫃門,隨後抬手一張符貼在櫃面,便聽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衣櫃不算小,但要容納兩個人,便顯得極為狹窄。
謝長寂整個人蜷在衣櫃中,花向晚坐在另一頭,腿和他緊緊貼著,認真盯著外面。
她修為遠高出秦憫生和巫媚一截,帶著謝長寂躲在櫃子裡,外面兩人完全察覺不到他們兩的存在。
“你來做什麽?”
秦憫生冷淡出聲。
巫媚撐著腦袋,晃著赤、裸的小腿,笑眯眯道:“明日就是你母親祭日吧?”
“巫楚要來?”
“想多了,”巫媚一聽這話,立刻打斷他,“宗主怎麽可能親自過來?”
“那你就滾。”
“哎喲,”巫媚站起身來,朝著秦憫生湊上去,試圖伸手去攬他脖子,“別這麽冷淡……”
話沒說完,秦憫生便抓住了她的手,警告她:“有事說事。”
“好吧,”巫媚無奈,“我是代宗主來讓你做一件事,宗主說了,”巫媚轉頭坐回原位,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只要你做成了,就讓你認祖歸宗,成為巫蠱宗繼承人。”
秦憫生聞言,嗤笑出聲:“他不是說,我是婊子生下的賤種,和巫蠱宗沒有關系嗎?”
“你賤是賤啊,”巫媚笑眯眯盯著他,“可是,能用的賤人,一樣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