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惑呼吸重起來,秦雲衣白玉一般的腳趾挑起他的下巴,審視著他:“會伺候人嗎?”
冥惑整個人都在抖,他低下頭,沙啞回應:“願為我主效勞。”
兩人一直糾纏到入夜,等事畢時,她坐在他身上,緊緊擁抱著他。
兩人喘息著,感覺著對方的心跳,溫度。
秦雲衣有些恍惚,冥惑低聲提醒:“主子,你忘了給我取劍氣了。”
秦雲衣沒說話,她只是抱著他。
問心劍意可以斬殺魊魔,她留著,十五日後,冥惑還有一條出路。
她若取了之後,對她修為大有裨益,而冥惑今晚殺花向晚也更有把握,只是,他日後必定會被魊魔吞噬,淪為魊靈養料。
他會死。
無論是成為魊靈養料,還是謝長寂為了花向晚報仇,他都必死。
秦風烈不會願意派鳴鸞宮任何一位高手去殺花向晚,因為除了冥惑,鳴鸞宮其他高手,都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修士。
他們根基更深厚,修為更強,秦風烈不舍得。
就要她舍得。
可憑什麽?
這是她養的狗,他死了,她哪裡再去找一條這麽聽話的渡劫期的狗?
而且,她養的狗,憑什麽要別人決定生死?
謝長寂不能,秦風烈不能,誰都不能!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做了決定。
“劍氣我不取。”
秦雲衣低下頭,捏著冥惑的下巴,逼著他抬頭看他:“你忍一忍,帶著劍氣,把花向晚給殺了。”
冥惑茫然看著她,秦雲衣一抬手,旁邊乾坤袋中飛出一張傳送卷軸,她遞到冥惑手中:“殺了花向晚,來得及就把她元嬰挖出來吃了,然後立刻走,忍十五天,你身體裡魊魔拔出,就自由了。”
“然後呢?”
“走,謝長寂離開西境之前,別出現。”
“去哪裡?”
“哪裡都行,”秦雲衣看著他,“活著就好。”
冥惑沒說話,他靜靜看著秦雲衣,一瞬之間,他好像明白什麽,他慢慢笑起來。
“主子,”他仰望著她,目光中帶了幾分期許,“那如果我活著,您能再許我一個心願嗎?”
“什麽?”
秦雲衣目光冰冷,冥惑看著她,認真開口:“我想娶你。”
他生於泥濘,生來卑賤。
她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這話他從來連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說出口。
秦雲衣盯著他,好久,她猛地抬手,狠狠扇在他臉上。
然而她也沒拒絕,隻說:“滾。”
冥惑笑出聲來,秦雲衣起身走向淨室。
兩人一起清洗了身體,冥惑忍著疼,侍奉著她穿上衣衫。
他動作很溫柔,一貫冰冷的眼裡,頭一次露出這麽溫柔的眼神。
他們好像一對新婚夫妻,他溫柔注視著她的妻子,為她穿好衣衫,梳理頭髮,然後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根玉簪,輕輕插入她的發絲。
“什麽東西?”
秦雲衣冷著臉,語氣中全是嫌棄。
“我自己做的玉蘭簪。”冥惑調整了玉簪的位置,抬頭看向銅鏡,“好看嗎?”
“浪費時間。”
秦雲衣站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她找冥惑之前,已經安排好今晚的一切,魔宮中早就安排了鳴鸞宮的人,宴席上她會讓人把花向晚引出去,冥惑提前等在偏殿,秦風烈會設下隔絕謝長寂感知的法陣,雖然未必有效。
如果順利的話,他甚至可以取走花向晚的靈氣珠,這樣一來,花向晚便更是個廢人了。
秦雲衣想著今夜的安排,領著冥惑走上宮殿長廊,走了一段路,便有一個宮女上前,朝著她行禮,低聲道:“少主。”
“把人帶到偏殿等著。”
秦雲衣指了一下冥惑:“一切聽他安排。”
“是。”
宮女低聲,隨後抬頭看向冥惑:“冥宗主,請隨奴婢過來。”
冥惑點頭,跟著宮女往前。
秦雲衣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轉身便打算離開,冥惑突然想起什麽,叫了一聲:“雲衣。”
秦雲衣一愣,這是冥惑第一次叫她名字,她愣愣看著冥惑,就看對方蒼白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我就叫叫,從來沒叫過你名字,你別生氣。”
秦雲衣不說話,冥惑轉過頭去,又恢復平日冷淡,同宮女道:“走吧。”
冥惑早早等到偏殿,秦雲衣安排好一切,終於提步走入大殿。
這時候,花向晚也剛剛梳洗完畢,領著謝長寂一起步入大殿之中。
兩人從宮門一起入內,花向晚笑著看了秦雲衣一眼:“秦少主,真巧啊。”
秦雲衣聽到這話,也笑起來:“花少主。”
“冥惑呢?”
花向晚看了一眼她身後,秦雲衣神色淡下來,抬眸看向謝長寂:“托清衡道君的福,現下還在休息。”
“魊畢竟是邪物,”花向晚若有所指,“長寂也是為冥惑好,秦少主可不要誤會記恨。”
“自然。”
秦雲衣語氣淡淡,隻道:“入席吧。”
一行人走進大殿,花向晚的位置被安排魔主下方右側的桌邊,和秦風烈並排。魔主的位置在雲紗之後,但奇怪的是,這次雲紗後有兩張桌子。
宮女上前引路,朝著謝長寂恭敬道:“上君,魔主說,上君為問心劍主,自雲萊遠道而來,理應坐尊位,請上君隨奴婢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