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秀說著,語氣裡帶了些不安:“要是和我早早在一起結成道侶,後面又見到了其他人,”他低聲嘀咕,“還不如沒在一起過呢。”
“現在她年紀也不大,”花向晚聽不明白,“你又覺得可以了?”
“那幾年前我是這麽想,現在……現在我改主意了,”程望秀語氣篤定,他轉頭看她,“管她未來如何,我總得試試不是?”
花向晚聽著,片刻後,她輕笑一聲:“行,等我娘出來,我同她說。”
“行嘞。”
程望秀放下心來,擺手:“那我走了。”
程望秀進了大殿,花向晚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時候,便轉頭走了進去。
一進殿裡,大家已經自己先熱鬧著開始聊起來。
高處坐著白竹悅,花向晚到她旁邊下面一點的位置落座,讓旁邊人宣布宴席開始,白竹悅率先舉酒,宣布了狐眠和秦憫生的婚訊,兩人一起站起來朝眾人行禮。
之後大家便輪流給兩人祝酒,酒過三巡,狐眠站起來,高興道:“諸位,半年前我親手釀了一批酒,就想著今日和大家夥一起喝了它!來!”
狐眠取了酒壇,同秦憫生一起上前,給所有人倒酒:“來試試我的手藝。”
眾人不疑有他,花向晚坐在高處,看著狐眠高高興興給大家一碗一碗倒酒。
等到她面前時,琴吟雨開口:“阿晚就不必了,她身上還有傷。”
“喲,”狐眠笑起來,“可惜了,你嘗不到我手藝。”
“還是給一碗吧,”花向晚端起酒碗,笑著開口,“喝幾口,無妨。”
“豪氣!”
狐眠給她倒了酒,花向晚看著晶瑩的酒水,面色平淡,等狐眠走後,她低頭抿了一口。
二十一歲的時候,她不擅長用毒,可後來在藥宗,跟著薛子丹學了許久,薛子丹的手藝,她一口就嘗了出來。
極樂,不是毒,而是一種無色無味的酒。
只是對於修士而言太過烈性,會造成修士靈力運轉不暢。
沈逸塵是頂尖的醫者,薛子丹則是煉毒的天才。
用的不是毒,琴吟雨察覺不出來,倒也正常。
花向晚放下酒碗,看著大家熱熱鬧鬧,鬧騰半夜,大家都醉得厲害,花向晚招呼弟子進來,把所有人扶著離開。
在場沒喝酒的就她和琴吟雨,蕭聞風醉得厲害,琴吟雨過去照看,花向晚便一個人提著燈,又去了冰河。
一切和記憶中沒有兩樣,到了子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直劈在合歡宮最高的雲浮塔上!
花向晚母親就在雲浮塔閉關,這一下地動山搖,所有人仰頭看去,隨後就見天雷一道道劈下來!
花向晚靜靜仰頭看著天雷,身邊是冰河下的沈逸塵相伴,沒一會兒,琴吟雨便帶著人跑了過來。
“阿晚,”琴吟雨輕喘著粗氣,“宮主突破,怕是要渡劫了。”
“嗯,”花向晚點頭,隻道,“讓諸位師兄師姐去布陣,師父呢?”
“白長老已經趕過去護法,但渡劫期的天雷……”琴吟雨抿唇,“我們怕也幫不了什麽。”
花染顏雖然不是魔主,卻也是西境多年來的第一高手,碧血神君當年上位,也是在花染顏許可之下,兩人從未正式交手。
她的天雷,合歡宮無人能幫,西境怕也沒誰能做什麽。
花向晚仰頭看著雲浮塔,白竹悅應該帶著其他弟子趕到,開了結界之後,天雷的動靜便不再影響旁邊人。
琴吟雨見她平靜,也受她感染,慢慢冷靜下來。等意識到自己居然是在師妹的引導下平複,她忍不住笑起來:“去雲萊這三年,你倒磨煉了不少。”
花向晚聽這話,轉頭看過去,琴吟雨眼中帶了幾分心疼:“以前你師兄常說,你脾氣太傲,沒有受過什麽打磨,日後繼承合歡宮,怕你壓不住。如今在雲萊,也不知你是遇到了什麽,倒是有些少宮主的樣子,宮主也就放心了。”
“人總會長大嘛。”
花向晚輕笑:“以前總是你們替我撐著,是我不懂事。”
“你不懂事,你大師兄其實也高興。”琴吟雨搖搖頭,面上溫和,“聞風以前同我說,盼著你懂事,但又希望你別懂事。人一輩子,要長大總得付出代價。”
花向晚聽著琴吟雨的話,喉頭微哽,她想說些什麽,就感覺地面微微震動。
這種震動仿佛是大軍來襲,琴吟雨直覺不對,隨後就聽城樓上傳來鼓聲。
這是召集弟子集結之聲,花向晚立刻抬手劃開傳音玉牌,就聽靈東急道:“少主,十裡之外,有大批魔獸朝著合歡宮過來了!”
“有多少?”
花向晚冷靜詢問。
“數不清,”靈東語氣急迫,“至少十萬。”
聽到這話,琴吟雨睜大了眼。
魔獸是在西境邊境異族,他們沒有人這樣的神智,純粹是獸類,但十分凶猛。邊境早就以大量法陣修築高牆設防,而且層層關卡,如此多數量的魔獸,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直接來到合歡宮宮門十裡之外?!
“讓狐眠過去,將現在還清醒的弟子都召集起來,法修都到城樓上集結,體修全部到城外。”
花向晚直接下令:“我這就過來。”
“阿晚!”
聽到花向晚的話,琴吟雨一把抓住她,急道:“現下還清醒的弟子最多不過金丹期,你讓他們直接去城門外他們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