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流出來不少,但好歹還是喝了小半碗進去。
喝完醒酒湯燕醉鬼就消停了。
他頭髮依然濕漉漉的,半點沒乾,怕他染上風寒,林初隻得又找了乾帕子給他擦頭髮,一邊擦一邊泄恨一般使勁兒掐他臉。
燕明戈醉了,“媳婦兒”、“棒槌”、“初兒”的胡亂叫,林初心中雖惱,但好歹沒之前那麽氣了。
以燕明戈的警惕,不可能在宮宴上喝成這樣的,她總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
不過好在也沒出什麽事。
但是這一章真要揭過,也絕不容易,林初打定主意給這廝一點顏色瞧瞧!
女人太作了不好,但是有時候還是得作一點!
你懂事識大體是一回事,但也得讓你男人知道你怒了,這時候就得作一點,讓他吃點教訓!
林初給燕明戈擦完頭髮,把帕子一甩,去桌前研墨寫了一封和離書,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再用硯台壓著。
已經到了後半夜,林初這才打著呵欠回床上睡覺。
她看著床上那四仰八叉的一坨就來氣,酒氣熏熏的臭死人,林初一腳就把人踹床下去了。
因為天氣還冷,地上鋪了厚厚的氈毯,燕明戈摔下去也沒什麽聲音,他只是迷迷糊糊又叫了兩聲“初兒”,然後睡死過去。
林初躺了一會兒,氣惱把床上另一條被子扔給他蓋著,這才蒙上被子轉過身睡。
***
第二日。
燕明戈記得自己沒喝多少酒,怎麽就醉成這樣了,他忍著頭疼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地上。
他首先想到的是林初生氣了。
往床上一瞧,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
燕明戈眉頭皺起,爬起來時看到桌上用硯台壓著一張紙,而紙上“和離書”三字格外醒目。
燕明戈隻覺得眼前一黑。
踉踉蹌蹌跑出門去,恰好看見奶娘,燕明戈劈頭蓋臉就問:“看見夫人了嗎?”
奶娘被燕明戈這披頭散發,雙目殷紅的樣子嚇了一跳,連連搖頭:“早上夫人說抱小姐出去轉轉,還沒回來。”
燕明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我兒啊,誰這麽狠心把你關柴房啊!那簡直是蛇蠍心腸啊!”
樓下嚎喪一般的嗓音聽得燕明戈頭又痛了幾分。
“宋拓,怎麽回事!夫人去了哪裡?”燕明戈頭疼的快炸了,努力回想昨夜的事,但什麽也想不起來,他連自己是怎麽醉的都沒印象了。
“主子,這……是大姑奶奶找上門來了,昨夜表小姐大罵夫人,夫人下令把表小姐關進柴房……”宋拓也不知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珩哥兒,你看你娶的是個什麽蛇蠍心腸的婦人,她竟然把你表妹在柴房裡關了一夜!我可憐的女兒啊!好不容易盼回來了娘家,沒想到還要受那毒婦的氣!”在樓下哭號的婦人一見到燕明戈,就衝了過來。
燕明戈勉強認出這是當年的江家主母,他父親的庶妹。
燕明戈聽著她咿咿呀呀就覺得頭疼,再一想起林初那張和離書,心頭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
好得很,這些人都當他是死的麽!
才到京城一天,就欺辱到他妻女頭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碼這一章的時候,不小心碼嗨了,忘記了時間,發出來的時候就晚了,寶寶們原諒我……QAQ
☆、第九十六章
“二姑姑消息倒是靈通。”燕明戈沉聲打斷婦人嚎喪一般的哭聲。
這幾年江家在京城的日子不好過, 江燕氏又一貫是顆牆頭草的作風, 踩高捧低的, 得罪了不少人。人家真正的貴婦如今不屑同她為伍,那些被她得罪過的夫人沒在背地裡陰她一把就算好的了。
江燕氏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得知燕明戈住在這驛站, 一大早就找上門來了,衣衫穿得還算體面, 但跟金貴料子是完全搭不上邊的。
能生出江晚雪那樣的女兒,江燕氏的容貌也不差, 只是面部皮膚有些松弛了, 導致顴骨凸出, 就顯得有些刻薄。
江燕氏察覺燕明戈語氣有異, 哭聲卡了一卡。
燕明戈卻沒再看他, 望向宋拓:“誰把人放進來的?”
“這……屬下不知,屬下收到風聲的時候, 二姑奶奶已經在柴房了。”宋拓汗顏, 他安排的精兵隻把客房這邊圍成了一個鐵桶, 廚房那邊怕人下毒什麽的, 也叫人盯著的, 柴房那邊沒什麽重要的, 就沒派人盯著。
他都不清楚這江燕氏是怎麽進的驛站, 又怎麽精準找到柴房的。
驛站中絕對有江燕氏的內應。
這個顯而易見的計謀,拙劣得委實可笑。
但宋拓卻知道,不管怎麽樣, 都是自己失職了,今天能不聲不響的溜進來一個江燕氏,明天進來的可能就是刺客了。
之前他顧忌著這是皇家的地盤,隻讓人看緊兩位主子活動的范圍,如今看來,必須得加強防范了。
江燕氏一聽燕明戈這話就嚷嚷道:“珩哥兒,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是你親姑姑,我來看看你有錯嗎?”
她說著就要上前,被宋拓伸手攔下了。
燕明戈現在沒空搭理這母女二人,隻問宋拓:“夫人什麽時候出去的?”
“出去快一個時辰了,有荊禾跟著的,主子不必憂心。”宋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