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山背誦的那段審訊知識摘自《鏡頭下的訊問-全程錄音錄像下的訊問方略與技巧》,作者吳克利是高級檢察官,國家檢察官學院駐院教官以及好多各種很厲害的頭銜,查辦過許多重大疑難案件,鑽研調查訊問技巧。我摘的那段可能有點長,省略號是略過一些內容。我覺得挺應和顧寒山和向衡之間的關系以及表現顧寒山為計劃做過一些準備,所以就用上了。
第17章
武興分局。
刑偵隊的會議室裡,投影屏上是胡磊的證件照,旁邊是他的個人檔案情況。一旁的白板上貼著許塘命案的案情照片和記錄著各項資料。
葛飛馳和他的隊員們坐著一圈,羅以晨領著另一名重案組隊員方中也列席。白板前,聶昊正在講解目前的進展。
“這個人叫胡磊。”聶昊指著投影屏上照片道:“顧寒山做的模擬畫像與他的相似度非常高。我們在內網找到他的檔案資料,經過核實,確認就是他。他原本在電信公司上班,負責寬帶安裝和維護。他目前是失蹤狀態,他家人4月12日報的警,到現在還沒能找到他。我們已經與他家長取得他的DNA樣本,會與案發現場的取樣做對比。”
“4月12日?”羅以晨看看手裡筆記,“那天晚上許塘當著警車的面鬥毆,向衡把許塘抓回派出所。向衡懷疑許塘是故意的。但後來調查現場監控沒有發現胡磊,也沒有石康順。”
“但是這個時間點還真碰巧了。”葛飛馳揉揉下巴。聶昊在案情白板上把這個時間重點圈上,畫個問號。
其他偵查員也在自己筆記本上做好筆記。
聶昊繼續往下說:“胡磊四個月前確診腦癌。是在第一醫院確診的,惡性,得開刀,手術成功率只有不到50%,而且花費巨大,很多檢查、特效藥等等都超出醫保范圍,這些錢不是他個人和家庭所能負擔的。”
一個警員補充:“術後還有許多並發症、後遺症風險,就算預後良好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工作。對他們家裡來說,看護和後續治療也是個天文數字。”
“胡磊留下遺書離家出走。他說不想拖累家裡,如果他自己能解決,那他治好病就回來。如果不能,他請家人就當他已經病逝了,這樣起碼在家人的腦子裡,對他最後的印象還是他健康時候的樣子。”
“這是胡磊的遺書。”聶昊在投影上刷了張照片出來,上面字句都看得清楚,確如剛才所說的內容。
“他家人猜測他已經自盡去世了,只是還沒找到屍體。他失蹤之前因為病情的緣故,情緒非常不穩定。他容易興奮、暴力,還與家人發生過激烈爭吵,多次說過不如一了百了。他爸動手打了他,他還手,把他爸打傷了。”聶昊再亮出另一張照片。
“他跟家人鬧得很僵。他爸病倒住了五天院,他媽去看護。這五天都沒見到他。後來他爸媽回到家裡,發現了胡磊留下的遺書,人已經找不到了。”
負責調查胡磊家庭情況的警員道:“胡磊走的時候沒帶衣物行李,沒帶病歷、醫保卡、就診卡,但帶走了手機、身份證。他家人報案後,警方查了,胡磊沒有購買過車票、機票,沒有住酒店,沒有住院,也沒有個人帳戶的消費記錄,手機關機,沒有聯絡過任何人。他消失了。他的家人也找過他的同事和朋友,但沒人見過他。”
“最後見到他的人就是顧寒山,4月15日晚,他行凶。”葛飛馳道。
聶昊繼續說:“石康順、許塘與胡磊之間的聯系我們還沒有查到。這三個人之間工作、生活都沒有交集。石康順的朋友、家人都不認得許塘、胡磊。胡磊的家人也一樣,不認識也沒聽說過石康順和許塘。許塘在本市沒有親戚家人,他跟家裡斷了聯系很多年。這三個人的通訊記錄沒有重合點,沒有經濟往來,消費場所都沒有一樣的。”
“目前能將他們聯系起來的只有顧寒山?”羅以晨問。
“對,要不是顧寒山看了他們一眼……”葛飛馳伸伸腿:“就這麽巧了。而且要說胡磊破罐破摔,在生命最後階段想狠撈一筆,收筆錢殺個人,反正都是死,把錢留給家裡也是好的。可我們也還沒查到錢在哪兒。”
“如果最後找到了屍體,反而印證了遺書內容。”羅以晨皺著眉頭。
“對。”葛飛馳道:“遺書筆跡確認過,確實是胡磊寫的。我們在北區一裡的下水道裡面發現了一些痕跡,相信胡磊就是從那裡逃跑。但沒有找到他從哪個出口出來。”
一個警員道:“許塘死前使用的手機號跟我們在現場找的另一張手機卡號碼,都是人頭號碼,再加上現場搜到的一些遺留工具,很有可能那裡做過電信詐騙場所。屋子的房主我們聯絡上了,這屋子他一直是用來做出租的,租了六年。這兩年一直租給一個叫李海的人。這個李海做什麽他不清楚,租金年付,從來不找他。屋主覺得特省心,也從沒到這租屋看過。”
羅以晨點頭:“這個資料我們收到了。關隊覺得李海應該就是許塘說的失蹤的朋友。他跟許塘都有詐騙前科,一個牢房裡呆過的。目前也沒有找到他,確實是失蹤人員。”
葛飛馳歎道:“向衡的鼻子真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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