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對?”
“你們不了解顧亮,他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好人。能在危機公關界裡闖出名聲,那是得要手段的。有手段就肯定有灰色地帶,布局、撒謊、誘導別人犯錯,找到弱點攻擊,這些事情可不少。有人贏就肯定會有人輸,輸的人非常慘。心慈手軟是做不成贏家的。顧亮不可能去救一個陌生人。他很多疑,路過看到老人倒地他都會懷疑是不是碰瓷的,扶都不可能去扶。”
向衡不說話,他不認識顧亮,但他猜測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不然怎麽會有顧寒山這樣的女兒。雖然顧寒山自己的思維就異於常人,但肯定生活中也有人教導她,縱容她。
“以顧亮的性格,做他的家人和愛人是很好的,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照顧你,寵著你。但是陌生人、沒有利益的其他人,不好意思,別說跳水救人,就是讓他停車買個救生圈丟下去,他大概也會想著我跟女兒的約定時間要遲了,我沒時間。”賀燕道:“顧亮答應過顧寒山的事,一定會做到。他答應陪她到老的,他不可能冒險去救人。”
屋子裡有片刻的沉默。
過了一會向衡道:“顧寒山也是這麽想的。”
“對。她告訴我她在醫院被綁在床上沒法動的時候,她就開始想了。”賀燕道:“所以她的情況很糟,她的大腦太活躍,她只要醒著,就一直受著記憶的刺激,她身體各項指數都要爆。她沒辦法控制自己。”
賀燕停了很久,道:“她那段時間……”她找不到形容詞,最後隻得道:“很糟糕,非常糟糕。”
向衡等了等,這才繼續問:“顧亮生前曾經對什麽人警惕和懷疑過?”
“沒有。”賀燕搖頭:“完全沒有防備。”
“那你和顧寒山都懷疑什麽人?都是怎麽處理的?”
“我處理顧亮後事的時候,就請了安保公司來調查。”賀燕把她和安保公司的協議和情況說了一遍,與安保公司的說法一致。“當時怎麽都想不通,因為顧亮是自己跳下去的。所以我初期的調查就是基礎性的,讓安保公司把顧亮的人際關系、客戶情況做了一個排查。過了很久,顧寒山的情況穩定,能跟我交流後,我們才發現了線索。那時候就開始懷疑梁建奇和寧雅。”
“你怎麽處理的?”
賀燕道:“我報了兩次警。第一次是我在顧亮死後的第二天,覺得有問題的時候就跟警察說了,希望他們能調查。但他們沒有受理。因為有視頻證據在,顧亮就是自己跳下去的,毫無疑點。我要求做屍檢,屍檢也沒發現問題。”
羅以晨看了看向衡,這個情況能理解,確實沒有疑點。
賀燕繼續道:“第二次是我跟顧寒山溝通後,發現寧雅和梁建奇的疑點。我問了寧雅,我沒直說她動了顧寒山的手機,我問的是她有沒有看到顧寒山那天跟她爸通電話。她說顧寒山那天情緒很不穩定,她有拿手機進屋,很可能有通過電話。而那視頻讓顧寒山犯病的事,她說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無聊在等我回去的時候刷了手機,看到視頻後她很慌,顧寒山看到了她的表情,問她在看什麽。這樣才被顧寒山發現的。
“視頻的事我沒辦法證明她說謊。只是她以為顧寒山犯病了就可以把電話栽到顧寒山頭上,她不知道顧寒山的完美記憶,別說通電話這麽大的動作,就是那天寧雅穿的衣服上是什麽樣的扣子,顧寒山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但顧寒山的病史會讓她的證詞沒有說服力,除非公開她的真正診療記錄。”向衡道。
賀燕點頭,她道:“我問過寧雅後,就知道再去問梁建奇也不會有結果。所以我就讓安保公司先去查一查。他們沒查出什麽疑點。梁建奇的會計公司跟顧亮沒什麽交集,沒有利益衝突,人際上也沒有搭得上邊的。再深入一點的,安保公司沒辦法,除非他們用非法手段。於是我第二次報警,我把疑點跟警察說了,寧雅用顧寒山的手機打了電話,梁建奇這麽巧拍到視頻,他莫名其妙的投稿,那視頻沒什麽點擊,偏偏寧雅這麽及時就看到了,還故意當著顧寒山的面。我希望警方幫我查查橋上的道路監控,查查梁建奇與寧雅的關系,他們之間肯定有聯系,手機通訊錄、社交軟件什麽的。”
羅以晨道:“警方還是沒有受理。”
“對。”賀燕疲憊地垂下頭。
向衡道:“就算受理了,也什麽都查不出來。”
賀燕抬頭看他。
“梁建奇和寧雅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那他們總有一個共同的聯絡人。”賀燕道。
向衡搖頭:“還會再隔著一層。比如跟梁建奇聯系的是A,跟寧雅聯系的是B,A與B之間有一個共同聯絡人。而且很有可能這個聯絡是隱蔽的,再加上時間過去了這麽久……”
賀燕愣了愣。
向衡道:“要查到這一步,除非是個很大的案子,有值得追查的價值。不然,查到梁建奇和寧雅之間沒聯系就會斷掉了。而且顧亮跳得明明白白,就是自願主動要救人的。警方沒理由去查。所以,就算你第二次報警說服派出所調查梁建奇和寧雅的關系,通訊情況、經濟往來等,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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