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灝從背後擁抱住他。林安然的眼睛一瞬不瞬,珍惜地望著,幾乎把臉貼到玻璃上。
怎麽會有人願意為他做到這樣的地步。這個人一定是個傻子吧,世界上再也遇不到第二個的那種傻子,才會願意對他這麽好。
耗時接近一個小時的煙花雨,以及直升飛機的油耗等等,每一秒鍾都堪稱是在貨真價實地燃燒金錢。
直升飛機繞行觀光路線一周半後,他們在規劃的一片空地上徐徐降落。
林安然沉浸在剛才壯闊的煙花雨中,整個人恍如升天。他十分激動地對商灝說:“你把我炸成煙花啦!!”
商灝:……
他拿這個一點也不浪漫的小笨蛋沒辦法。
直到商灝牽著林安然下飛機,他腳下還是飄忽的,總覺得自己還在飛。
林安然臉上還泛著興奮的紅光。航空降噪耳機摘下後他的耳朵似乎還沒習慣,以為四周還有螺旋槳的轟轟聲,他超大聲地對商灝吼:“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他們降落的地方似乎是在僻靜的山腰上,這裡沒有住宅也沒有外人,只有無比舒爽的空氣和清新的夜風,頭頂的天空遼闊無比,散落的星子清晰可見。
商灝也同樣大聲地對他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可以是我們以後的結婚紀念日——”
林安然看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忽然在他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然然。”
“原諒我是一個俗氣的商人,眼睛裡只看得到實際的東西。”
“和你在一起之後的每一秒,我又是感恩慶幸得到,又是在擔驚受怕會失去。”
“他們都說商人狡詐,只會對合約忠誠。”
“你願意和我簽訂一張不能分手的合約嗎?”
他的身體緊繃著,氣息不穩,說話也一板一眼,一截一截的。林安然才反應過來,不可一世的商灝正在緊張。
他手上是一個精巧的絲絨盒子,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被打開,露出了其中一枚十分精彩的鑽戒。
“我請求你。”商灝跪在他腳下,仰望他的眼睛,輕輕地這樣說道:“……請求你。”
話音輕是因為他胸腔裡一鼓作氣的那口氣已經快到了盡頭,他仍然拚盡全力想要抓住。
林安然這一刻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被求婚了。
許多種激動跳躍的感覺奇幻地擁擠地湧進了腦子裡,導致他這一秒鍾的反應空白,又是歡欣和亢奮,又充斥著想哭的情緒。
林安然再也不用一直反覆去想自己值不值得這個折磨的問題。
他的愛人從此都會站在他身邊,替他證明他什麽都值得。
林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戴上這一枚重量級的戒指的。是這段時間養成的以牙還牙的行為習慣在驅使著他,商灝還跪在地上,林安然也學著他的模樣也跪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屬於他的那枚戒指。
今晚回去以後商灝裝小心心的玻璃罐又要滿上一大截了,林安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幸好他早有準備。
雖然他的鑽戒和商灝盒子裡的那顆不能相比,但是自卑灝灝可不這麽想。如果林安然今晚不送的話,自卑灝灝還不知道得自卑成什麽樣。
沒辦法,林安然在心裡想著,幸好他早有準備。
商灝笑了。有一刻林安然看到他似乎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就著那個牽著林安然的手的姿勢,將臉埋進林安然的手裡。
像是他某一晚喝醉,迷迷糊糊地反覆對林安然說謝謝你當我男朋友,跟那一晚的商灝反應是一樣的。
……
在之後的很後來很後來的某一天,商灝終於才告訴林安然,那天晚上其實林安然可以不用跪的。
林安然不解地問他:“你不是也跪了嗎?”
“是的。”商灝開始委婉地向他解釋。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不是都緊張得不知今夕何夕嗎,他的意思是林安然當然可以單膝跪,但是那時候的林安然的求婚跪,是當場朝商灝雙膝一彎,撲通一聲下跪的。
商灝確實說他當時都聽到了撲通一聲。
林安然:……
是光聽語言描述就想要摳腳趾的程度。
他想象著當時的畫面,整個人羞憤欲死,惱羞成怒地揍了自己的老公很多拳。
只不過現在,此時此刻的林安然還一無所覺,什麽都不知道,商灝對他說這個大鑽戒就是商母送給兩人的禮物。
這枚蔚藍之星藍寶石鑽戒是極罕見的鮮彩藍鑽,淨度是無暇級,在如今世界范圍內的寶石排名靠前,重約15.45克拉。
商灝的原話是:“寶石這方面,她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林安然此時還不知道戒指其中的名堂,他只是十分珍重地捧著護著手指上的這顆大石頭,驚歎地將它看了又看。他想起了一件事,問商灝:“不是說你媽媽是設計師嗎?”
商灝:“是啊,珠寶設計師。”
林安然:……他早就該想到這一層的。
從山上俯瞰下面萬家燈火的景色也很美妙。不過……林安然抬頭問攬著他肩膀的商灝:“我們怎麽回家?”
“家?我們已經在家了。”商灝道,他親吻著然然的額頭,說:“這一片山頭都是我們家。”
兩人同居許久,而終於就在這一天,商灝名正言順地把林安然的人拐回了自己家裡,一幢坐落在山裡的數千平方米的獨棟別墅,並且就在當天晚上以“正當關系”為由終於和林安然發生了正當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