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單手撐著腦袋,側著身看他:“是一心一意麽?”
何箏點頭:“當然了,您是我的衣食父母呀。”
方天灼抿唇,臉色又變得相當冷酷,他感覺還是不對。何箏心想您可真難伺候,他伸手抱住方天灼的腰,軟聲道:“寶貝兒,咱們睡覺好不好?小皇子想睡覺覺了。”
方天灼撐著腦袋的手陡然軟了一下,腦袋摔在枕頭上半天,才慢慢伸手把他抱住。
真不禁撩。
何箏的耳朵裡塞滿了他劇烈的心跳聲,他迷迷瞪瞪的想方天灼不會是當初他剛來的時候騷話連篇那會兒對他動心的吧,腦子裡陡然一個激靈。
是呀。
何箏想,方天灼這家夥是怎麽喜歡上他的?雖然何箏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性格也很不錯,但好像除了這些就沒啥優點了,他知道自己其實骨子裡很拗,而且很任性,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業務能力有自知之明,除了打遊戲幾乎什麽都不會。
賺錢和生存能力都堪憂。
他哥經常說,把他放社會上,分分鍾教他做人。
之前還有姐姐追求過他,理由很簡單,就是他嘴甜,說話讓人開心。
那姐姐還說要包養他呢。
何箏突然仰起臉,方天灼正看著他,陡然對他他的眼睛微微一頓,低聲道:“睡不著?”
想也是,他昏睡了一整日,哪那麽容易入睡。
何箏卻搖了搖頭,慢慢的說:“我就想再多看看您。”
咚、咚……
方天灼心跳加快,移開視線一秒,又轉回來:“看夠了麽?”
“怎麽能呢,一輩子都都看不夠您。”何箏咧了咧嘴,捧住他的臉親他一下,道:“可是真的好困,還是要睡了。”
他聽著方天灼激烈的心跳,身子慢慢被他擁緊,終於心滿意足的進入了夢鄉。
從來沒想過,嘴甜還能救命,如果不是因為這張會說話的嘴,何箏懷疑自己這會兒骨頭都在土裡爛掉了。
也說不準,方天灼氣急了會把他剁碎了喂狗,讓他渣都不剩。
他第一次覺得,方天灼這人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他忍不住笑出聲,身邊男人沉默片刻:“這麽快就做美夢了?”
“哪有。”何箏蹭著他的胸口,道:“只是想到您在身邊,就忍不住好開心。”
方天灼:“……”
這到底是張什麽嘴,那話語從耳朵鑽進來,像是一條濕滑的舌頭,從耳朵一路舔到了神經末梢。
心臟戰栗。
第二天,船靠岸的時候何箏決定下去走走,經過一晚上的好睡眠,他是真的心情轉好,知道方天灼不會輕易殺了他,他倒是乖乖巧巧不瞎作了,老老實實從船艙出來,看到方天灼在踏板等著,便立刻跑了過來。
明媚而透亮的臉在陽光下幾乎閃瞎了碼頭所有的人。
身邊男人氣場冷了下去,何箏左右看看,下意識扯住了他的手,對他笑了笑。
男人垂眸,拉著他走下踏板,匯入人群。
之前跟方天灼作對的時候惡聲惡氣摔帽子不覺得,如今兩人多少也算關系穩定,何箏才發現自己這張臉是真的高調。
不過其實大部分人也沒小說裡那麽誇張,頂多就是多看幾眼,何箏在現代出門也沒少被誤會是哪個明星要合照。
何箏還算心安理得。
“吃點什麽?”
“燒餅!”何箏指燒餅攤,道:“那邊還有賣鹵菜的,要夾著吃。”
他倒是很愛吃燒餅,方天灼帶著他去買餅,何箏跟著湊過去,衣服幾乎要擦在燒餅桌上,被方天灼朝後扯了扯。
“嘿嘿……”耳邊突然傳來聲音,何箏一轉身,只見一隻手在自己屁股旁邊被方天灼抓住,而手的主人身形肥胖,正用貪婪的急色眼神看著他:“我就看看。”
話是對方天灼說的。
何箏明顯察覺到了方天灼周身湧起的殺意,哢噠一聲輕響,男人的手臂陡然被扭斷,發出一聲慘叫。
何箏猛地後退,耳膜刺痛。
方天灼側頭看向何箏:“背過去。”
何箏頭皮發麻,條件反射的轉身。
方天灼一腳把人踢飛了出去,手上生生扯下了一條手臂,周圍人尖叫著散開,婦人們捂住孩童的眼。
黑衣男人身影疾閃,挾著滔天怒意,一腳踩在那肥胖的男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衝天慘叫響起,方天灼攥緊手指,兩顆眼珠被揉成肉醬,他張開手丟掉,道:“此人家在何處?”
他的眼神,活像是要屠人全家。
路人紛紛搖頭,只有一個老太太顫巍巍道:“此人獨身光棍,素來好色,曾侮辱過村裡姑娘,並無家人。”
方天灼冷冷看過去一眼,老太太被一個年輕人急急拽走,膽戰心驚。
方天灼抬眼看向燒餅攤,忽然眉眼一肅,大步跨了過去,左右卻尋不到那個 熟悉的身影,怒意頓時更盛。
何箏這回不是自己跑的,他是被人扛跑的,好不容易落了地,才發現那是何問初。
他想到那刺向自己的劍,心裡頓時怕極了,掉頭就想跑,陡然聽他斷喝:“站住!”
何箏屏住呼吸轉過臉,何問初大步走過來,道:“傳言都是真的?”
“你,你是我哥,還是,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