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聖旨之意很明顯,讓肖翼斷了住在玄王府的念頭。
同樣是軍功赫赫的青年,交好倒也不算如何,但如果其中一個是皇子,那其中深意就不得深究了。皇帝身居高位,唯恐有人傾覆皇權,到底還是可悲,算計一世,眾叛親離,能落得什麽好下場?
這道旋風般的聖旨,給了皇城不小衝擊,短短半日就以極快速度席卷了皇城各個角落,被人進行了熱烈談資。
如果這時去茶樓,你會聽到——
“這情閣扶風可了不得,竟能讓皇帝賜婚。”
“可不是,可憐肖小副帥,多年行軍打仗,連個正妻也不能娶。”
“嗤!不過就是個煙花之地出來的浪子,也配嫁給保家衛國的將軍?這樁婚事,倒是耐人尋味的緊。”
“別是那扶風能生娃吧!”
“哈哈哈,那可真說不準,也不知道伺候過多少男人了,到了將軍府,怕也是落了灰的命!那套伺候男人的本事,怕是使不到小副帥身上。倒是可惜了這麽個尤物。”
“呸!你還肖想過那等破鞋!”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談論,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二樓雅間走出一位面色不善的公子,星眸裡含著無邊殺意,直勾勾盯著方才口出狂言之人。
“賜婚聖旨,是本副帥進宮求來的,各位若是對聖旨有何疑慮,自可呈於言官,交陛下跟前。”肖翼神色冰冷掃視一圈,擲地有聲,眾人一時被這突然出現的人鎮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便是主角之一的肖副帥。
還不等眾人驚恐,肖翼身後又走出三名男子,個個一身正氣,威壓十足,特別是中間那位,隻靜靜站在那,就有說不盡的王者之氣。
“本王竟不知,父皇一道聖旨,竟在皇城傳成這幅德行,怎麽,這是對聖旨有不滿嗎?”駱玄策淡淡的聲音落下,底下人慌忙跪了一地,不敢抬頭。
“草民失言,請王爺副帥恕罪。”
開玩笑,被冠上不滿聖意的名頭,與謀反有何不同?都是殺頭株連九族的重罪!
“皇家之事,豈是爾等可以編排的?”
最後這些人被玄王殿下狠狠震懾一番,此事很快傳開來,倒是歇了些汙穢之言。
皇權,畢竟不可侵犯。
與駱玄策周莊和楊烈在茶樓告辭,肖翼徑自去了情閣。
到了情閣,又覺得不大妥當,他抱著安慰扶風的心思,原本這事不該落到扶風頭上,但那時情況緊急,若不搬出扶風,他肖翼就要娶別家姑娘了。
平心而論,自從確定了心思,肖翼就沒想過娶妻納妾之事,若是皇帝真下旨賜了婚,那他肖翼就得當個負心人,毀了一個姑娘,也對不起扶風。他那時想,如果扶風不願意,他可以讓駱玄策想想辦法,總歸是不能逼著人家。
除了上次摔下懸崖那句真話,肖翼對扶風一無所知,他其實沒有多大把握,自己平平無奇,扶風到底是看上了他什麽呢?
焰國皇子,身份尊貴,容貌驚人,修為更是不俗。
等想完這些,肖翼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到了情閣門口,今日情閣冷清,直接關了門。
肖翼心中一涼:這是……生氣了嗎?
想了想,還是需要問個明白,他肖翼不是那等猶豫不決之人,若是扶風當真不願,他也絕計不會糾纏。
前提是,要聽他親口講明白。
剖心之言
然而,真真翻進了情閣,肖翼卻莫名有些慫。
無關其他,自己自作主張,到底理虧。
所以,當他躲過層層暗衛到扶風門口時,敲門的手頓住了,想了想,還是轉了身。
正待此時,門從裡面拉開,肖翼倏然轉身,就見那個風華無雙的人斜倚在門口,似笑非笑打量著他,眼裡意味不明,“都到門口了,不進來喝杯茶嗎?”
肖翼尷尬咳嗽一聲,“我以為我走錯了。”
忽略這話漿糊一般的可信度,扶風戲謔道:“怎會,兩年前那件事後,我可一直住這間房。”
可憐肖翼常年混跡疆場,什麽渾話沒聽過,可如今對象換成了他,恨不能找個縫兒鑽回王府。
“進來吧。”瞧出肖翼的窘迫,扶風心情大好,這混子,沒心沒肺,可算是有了些人情味。
“聖旨的事,是我的錯。”肖翼心一橫,首先開了口,就像他大戰,先發製人總能掌握勝利權。
“哦?”
“昨夜的慶功宴,皇上要給我賜婚,我不願。”
“為何不願?”
這人煩不煩啊,肖翼怒道:“當然是為了……哼。”後面的話卻是死活不說了。
“為了誰?”
“你他媽再明知故問,小爺馬上就走!”
喲,生氣了呢。
“所以你便說喜歡情閣扶風?哦不,你說的是兩情相悅。”
肖翼臉不自主紅了,“我來,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如果你願意,那便成婚,若是不願,我會想辦法。”
扶風歎了口氣,有隱隱的無奈,將肖翼的心提了起來,真是奇怪,戰場上敵人招式千變萬化,也不如心上人一個表情那麽忐忑難猜。
扶風沉吟許久,起身從案上抽屜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肖翼,“打開看看?”
“焰南玉礦?四海山莊?千碧島……這些地契,是什麽意思?”肖翼一張張翻完,都是些無法估量價值的地契,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