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肖副帥這個霸王隨身相護,本身就不簡單了。
“聽說肖副帥昨日與我家阿風打賭,輸了?”扶風取了阿風二字。
肖翼:“……是。”
“阿風,你是個有福氣的,竟能讓大名鼎鼎的肖副帥為你洗一月衣裳,這邊關也不算白來。”
扶風心裡明鏡似的,“王妃說的是,這是在下的榮幸。”
並不想履行諾言的肖翼:“……”
“肖副帥,當真委屈你了。”寧祺笑,眼裡卻是一陣幸災樂禍,原本還沒想到怎麽收拾肖翼,自個兒就送上門來了。
“無妨,是我輸了,一言九鼎。”直覺告訴肖翼,如果違背了這位王妃的意思,今後會很慘,今早大帥讓他去打掃戰場,他半道就溜了,少得罪一個是一個,這夫夫倆,瞧著誰都不是善茬。
今後的日子苦也!
瞧肖翼不敢露反骨的樣子,寧祺與扶風相視一笑。
寧祺今日出來並非閑逛,他早聽聞北境氣候惡劣,草植難長,常年缺少食物,卻是沒提過缺水。
前世臥榻那段時間,駱玄策尋了許多書堆在書房,每日給他換一本,原本他早已心灰意冷,但沾了那些書,倒反而被書中世界所吸引,肆意暢遊進去,倒也忘記了自己不良於行。
也算是不錯慰藉。
那段時日涉獵廣泛,天文地理民生民俗治國策略全都讀了個遍,其中就有一本關於北境之地治理發展的雜文。
那本書出書人不詳,沒有多少人看,但他卻莫名看完了,且發現其中諸多治理策略頭頭是道,不過他需要驗證核實,貿然推行也著實不妥。
“肖副帥,聽人說這北境隻缺食物不缺水源,可確有此事?”
“有,離此二裡之地有一條暗河,常年不見乾涸,且水位越發上升,百姓將其稱為神源。十年前因為地動,裂開一道大口子,有人發現了水源。”
“百姓如何取水?”
“造木桶取之,尋常人家往返四次便足夠三兩天用水。”
寧祺點頭,複問:“那食物從何處而來?”
“無來源處,只能靠朝廷分發救濟,梁國倒是民風開放,建了座商貿城,允許各國流民進行交易,不過去年開始,焰國介入之後,各類食物價格被抬高不少,尋常百姓,還是負擔不起。”
“民書記載,這北境也不全是大漠,有山?”
肖翼雖然奇怪寧祺問這些做什麽,但還是老實回答:“王妃請看西面,這片大漠也不全是大漠,西面傍山,背後是連綿不絕的群山,只不過至今無人敢踏足,裡頭瘴氣毒蛇猛獸很多。”
望著群山,寧祺微微沉思,扶風卻道:“向陽之地日照足,瘴氣難生。”
寧祺點頭:“不錯。”
顯然扶風已經明白寧祺的意思,對於北境這塊地,說是荒地也不為過,若不是大駱守邊的城門建在此處,只怕真真是無人問津。
只是千百年來都無法發展起來的地方,寧祺當真有辦法?
有了水源便好辦了,只要稍稍利用起來,要養活北境主城內的百姓也不難。
北境不能光靠皇城救濟養活,若國庫空虛,朝廷下發不了糧食,得產生多少流民,這些流民不反還好,若是結了組織反起來,真真是棘手。
此番寧祺也有自己的考量,上輩子為了北境這塊苦亂之地,駱玄策可費了不少功夫,最後實在無奈,連派兵鎮壓都用上了,著實煩了好些年,直到批準北境舉城遷移,這事才算平息下來。
如今瞧著,若他辦成了,遠不會達到上輩子的地步。
他一介文人,又無武力傍身,不能同駱玄策在疆場共進退,只能盡全力解決這些瑣事,也算是分憂解難了吧。
“此處可有竹子?”
“有,那山上多得是。”
“嗯。”這更好辦了。
肖翼張嘴想問些什麽,街尾傳來一陣戰馬嘶鳴,百姓驚呼出聲。
四人隨著回頭,便見駱玄策一身黑衣,騎著駿馬馳風而來,百姓紛紛讓道,面露尊崇。
不管何時何地,那抹身影出現在視野裡,總能輕易讓寧祺彎了眉眼。
策馬到跟前,那抹身影翻身下馬,“不是說等我嗎,怎麽自己出來了?”
“自然是想讓阿策多睡會兒,左右無事,出來走走。”
“還想去哪兒?”
“阿策,你相信這北境能種出作物來嗎?”寧祺抬眸去看身邊的男人。
“很難。”
“相信我嗎?”
“我帶你去農市。”沒有回答信與否,駱玄策直接用行動表明。
肖翼看得牙疼,果然美色誤人,瞧瞧,連駱玄策這廝也無法避免,自個兒王妃說幾句話就信了。
這北境荒蕪了這麽些年,怎麽可能產出作物?這話要是讓百姓聽了去,得笑掉大牙吧,偏偏駱玄策還跟著胡鬧,簡直不像話。
顧名思義,農市自然是作物交易之地,不過此處冷清,與外面的喧囂簡直是兩個極端,瞧也知道多不受人待見。
逛了一圈兒,寧祺也未見到適合種植的作物,大豆,小麥,水稻等,這些作物,就算在中域也不一定能種植下來,此處就更不可能了。
寧祺有些失望。
扶風於心不忍,“焰國有俗物,其名為薯,莖長葉梳,一株結多果,春種秋收。最重要的是,不挑氣候環境,有水便可生。這東西在焰國隨處可見,百姓隻知可食用,卻未曾當做主食,如果能引到此處,或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