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寧祺身邊的小廝都有這等身手,若是能將他拐進軍營……
正思索間,一個不查就被人鎖了攻擊位,反手擋住他的攻擊,肖翼眸色一閃,腳下生風狠狠踢過去,動作太快,對方不及反應。
下一瞬,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直直摔在地上。
眾人定睛看去。
那道白衣身影,實現了眾漢子的理想,當真把軍營一霸壓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肖翼內心翻湧,耳尖驟然發紅,下一瞬又像想到了什麽,伸手想將人狠狠推開,可扶風早防著他呢,肖翼才有動作,就被他生生擒住了。
肖翼掙脫不開,怒意上頭,莫名的屈辱自心頭升起,讓他想起了情閣那荒唐的一夜。
見肖翼紅了眼眶,扶風滿眼的心疼,隨即又隱去,不能心軟,這人就是欠收拾,尋常糖衣炮彈根本治不服他。
“願賭服輸?”扶風淡笑。
“敢讓小爺替你洗衣裳,做夢吧!”早料到這廝會耍賴,扶風緊緊壓了下去,越貼越近,直到那張囂張野性的臉出現幾絲慌亂,這才停下來,“不願意?”
一眾將士瞧著倒在地上半晌不起身,甚至還越來越近的兩道身影,一時間起哄聲四處而起。
肖翼發著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你……你離小爺遠點!”
“答不答應?”扶風不依不饒,他還沒見過這個模樣的肖翼,倒是有些新奇,左右不會放這人逃了手掌心,便慢慢來吧,反正有的是時間。
“行行行,放開小爺。”
扶風這才如願起身,順便將肖翼攔腰攬起站定,動作自然的為他拍去滿身的塵。
肖翼神色恍惚,微微仰首去瞧那人,他皺著眉,神色溫柔,似乎在躲避著灰塵,這人有潔癖,肖翼想,怎麽連習慣都與那人相似呢?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從駱玄策那聽了那人的消息開始,就非常不對勁,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像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藥,又臭又苦,耿在心口不上不下,著實不得勁。
拍完了灰,扶風自然牽了肖翼的手往校場外走,“走吧,陪你喝酒,為了殿下,王妃特地從皇城帶了不少好酒。”
肖翼還有些緩不過神來,任他牽著手亦步亦趨:“你敢動王妃的酒?好大的膽子。”
交談聲逐漸遠去,兩道身影消失在眾漢子眼裡,留下滿校場死一般的寂靜。
“楊副將……你,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夢到這麽溫順的肖惡霸。”一人打破寂靜。
啪!
“疼嗎?”
“疼!”
“是真的。”
這下,營裡炸開了鍋。
直到大漠的寒風吹來,肖翼驀然回神,將自己從溫暖的掌心抽回,結巴道:“誰允許你牽小爺……的手了?不要以為贏了小爺就可以為所欲為。”
布滿微繭且有些冰涼的手驟然離去,扶風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的不愉,取了酒與肖翼對飲起來。
今晚的月有些圓,像扶風的心,來到這人身邊,便覺圓滿。
肖翼心裡憋著事,喝得猛烈,不大一會就醉了,嘴裡說著胡話:“混蛋,流氓,王八羔子,等小爺回了皇城,定要你雞犬不寧!”
扶風不明所以,以為皇城誰惹了肖翼,隻覺一陣好笑,這人夢裡也想著要揍人,著實太野了些。
“說的都是屁話,一點都瞧不見真心……”
“壞東西,說要許我安寧,讓我不再流離,全都不作數!”
扶風舉酒欲飲的手就這麽僵住,這些話,他對肖翼說過,只是……如今這是什麽情況?
“竟敢與人結親?瞧小爺不揭了你這混帳的面目!”
結親?難道肖翼喜歡上了哪家姑娘,這姑娘竟與人結了親?
想到這個可能,扶風面色沉了沉。
肩上一沉,肖翼沉穩的呼吸打在耳畔,良久,月下一聲輕歎,偏頭吻了吻微啟的紅唇,彎腰將人抱回了營帳。
月又升了些,灑了一地銀灰。
枯樹下,隻余兩個東倒西歪的酒瓶。
情話
夜色四合,大營裡燃起了篝火。
王妃親自到軍營的消息以一種驚人速度在大軍裡傳開來,王妃容貌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真真仿若九天下來的仙人。將士中有幸見過王妃的人倒叫人羨慕得緊。
“楊副將,你跟了大帥回京,給我們講講王爺和王妃的事唄!”周莊是驃騎營將軍,年少有為,參軍僅四年就坐上了將軍之位,得殿下看重,與楊烈這些常年跟著駱玄策的部下有諸多往來,性格也討喜。
“是啊楊副將,大夥對大元帥這個王妃可好奇的很。”有人附和,邊關最不缺的就是大老爺們的玩笑。
他們並非生來就豁達樂觀,而是不知哪天會灑了熱血在疆場,即便日子清苦,也能自娛自樂。
“你小子,這話也是能說出口的?就殿下對王妃那勁兒,不削了你才是怪事,”楊烈挑眉,“要說這王爺與王妃的故事,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似乎從暖玉樓被人設計之後,寧家五公子就變了個人,先是不顧危險追到了離江與殿下共進退,後來又因謠言被皇帝賜婚,要說這中間沒點寧五公子的手筆,楊烈是不相信的,以皇帝那等多疑的性子,怎麽會將寧相的兒子賜給駱玄策,這分明是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