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塔法注意到他緊張的神色,說道:“放心,我不會趕盡殺絕,防患於未然而已。”
梁上君不聽他廢話,直接奪過作戰計劃,仔細分析了一番,將上面的幾處作了修改,才遞還給穆斯塔法:“適可而止吧,如果你把他們bī上絕路,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他們都是瘋子,你不會懂得瘋子的想法的。”
計劃被修改似乎是個無關緊要的事,穆斯塔法沒有對他不敬的舉動發表什麽意見,他興味盎然地問他:“那你怎麽會懂的?”
梁上君樂了,衝他眨了眨眼:“因為我曾經也是瘋子。”
穆斯塔法看著眼前這人,不由怔忡。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麽好鳥,他就像個賊,隨時隨地都在算計著的賊,狡猾,膽大,胡鬧。跟他合作就是在走鋼絲,前一秒他是你的平衡棒,下一秒就可能被他推進深淵萬劫不複。
這樣的人,看上去不受束縛毫無章法,然而他的忠誠是固執且孩子氣的,他會為了自己的忠誠費盡心思,守著那一方不容侵犯的地方,對一切入侵者怒目而視。
很可愛,很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這一次不是戰擬遊戲,是他們拿各自的性命在博弈。
第六十章
紀策帶領著聖行的偵察組先行探查了前方的道路,難得地變了臉色。
好不容易避過邊防戰士的巡查,他們從境外繞路突破遜奈的防衛,紀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遜奈是有通天的本事麽,竟然能預測到他會走這條道?
不應該的,按照前幾次跟遜奈jiāo手的情況來看,他們沒有道理dòng悉他的行動,思維方式不一樣,再怎麽也不可能跟他想到一塊兒去。除非……
有一個想法從紀策的腦子裡冒出來,生生把他震了一下。回過神來仔細想想,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那個呆賊還活著的話……他一向喜歡跟自己作對,能做到如此針對他的部署的人……他是最有可能的。
心裡五味雜陳,紀策說不清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慶幸?失望?震驚?最後他只是搖頭笑了笑,何不等到他們見面了再說?這樣□luǒ的叛變,呆賊,你要好好解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
架起03式12.7毫米的重狙,紀策一發穿爆燃彈she中敵人的重裝甲,爆炸聲轟然響起,燃燒的碎屑漫天飛濺。擦去額頭上的傷口滲出的血液,紀策有些疑惑,又有些肯定。
對方既然已經對他們的行動了若指掌,怎麽會只派遣了這樣少的兵力?幾十人的攻擊,並不頑qiáng的防守,僅僅一輛裝甲車,最多耗光他們的彈藥和體力,卻不是趕盡殺絕的做法。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要麽就是遜奈的人手實在吃緊,要麽,就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下令停止進攻就地駐扎,紀策決定守在這裡靜候敵人的下一步動作。他有這樣一種感覺,好像那個呆賊就站在他的對面,好像他們以前千百次演練的那樣,一個進,一個退,一個攻,一個防。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戰擬遊戲,是他們拿各自的性命在博弈。
整整一天一夜,兩方面的人都沒有動作,遜奈首先沉不住氣了,穆斯塔法找到梁上君,提出了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要求:“我給你一個小隊的人,去幫我拿到伽藍總指揮部下達的進攻方案。”
梁上君當場笑岔氣了:“我去?你讓我去?你不怕我投奔組織一去不複回?”
“你不會的,你的女朋友在我們手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梁上君說。
“那你更不會這樣做,你不會牽扯無辜的人進來。”穆斯塔法很篤定。
梁上君收了笑:“說起來我還真是被你套死了。你這樣讓我明目張膽地去偷伽藍的東西,我若是不得手,就是個死,我若是得手,就是叛國。其實我們之前的協議都是廢的吧,你用那一張紙騙我到這樣沒有退路的境地,你算計得倒是jīng明。”
穆斯塔法仍是那樣溫和地笑:“對你而言沒有退路才是更好的吧。”
真的,沒有退路確實是更輕松一點。沒必要猶豫,沒必要瞻前顧後,沒必要奢望著還能夠洗心革面,丟棄過往的所有,甚至不用心懷愧疚。你可以說自己是被bī的,被bī的一條路走到死,走到死為止。
梁上君沒有多說,接了穆斯塔法的命令就出發,起手無回,他明白得很。
頭痛的感覺在藥力的壓製下也沒有得到緩解,似乎那種疼痛不是生理上的,那感覺就好像一根刺懸掛在顱腦的上端,動一下就是針扎一般,並不深刻的疼,可是折磨得讓人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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