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劣幣驅逐良幣,簡單點說就是兩種情況。如果是鑄造幣,就拿金和銀來舉例子。想要同時存在兩種貨幣流通的情況是不可能的。人們會把價值更高的金子儲藏起來,而大量使用價值更低的銀子來流通。久而久之,金就不再是貨幣了,銀成了唯一的貨幣。而換到現代的紙幣,就更淺顯易懂了,你錢包裡有兩張錢,一張新一張舊,花錢的時候,你會先把舊的花出去。”
眾人都琢磨著展昭的這個說法,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貨幣的形式發生了改變,除了硬貨幣之外,世上又產生了軟貨幣。在虛擬世界流通的貨幣卻與現實世界恰恰相反,越是有價值的,越是會被流通起來,形成了一種‘反格雷欣現象’。”
眾人皺著眉頭反覆琢磨——跟案子有什麽關系呢?
“我之前有一次,誤入了一個經濟學家雲集的論壇,混在裡邊稀裡糊塗聽了一堂關於劣幣和良幣的課程。因為不是本專業,所以很多沒怎麽聽懂,但有一條理論,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展昭不緊不慢接著說,“有一位經濟學家是這樣概括的,劣幣驅逐良幣,相當於是‘壞’佔主導來驅逐‘好’……看起來是個不太正確的路線,但卻是個相對來說溫和又符合規律的過程。劣幣驅逐良幣,只會導致良幣的價值更高,更穩定。而反過來,良幣驅逐劣幣……這個看起來‘好’驅逐‘壞’的,更符合‘道理’的現象,卻是極其殘酷血腥的。良驅逐劣的結果,不會讓劣更穩固,而是會讓劣徹底消失。”
展昭說到這裡,白玉堂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問,“貓兒,你的意思是,優質的遺傳者,在‘銷毀’劣質的遺傳者?”
展昭對他點點頭,“我是這麽想的。”
“所以遺傳者是分三六九等的麽?”白弛問,“這些被派來襲擊警局的殺手,其實目的更本不是G,而是送死?”
“難怪那些雪糕廠的殺手也一個兩個跟二百五似的找死……敢情都是自爆啊!”趙虎覺得這法子挺損不過還挺實際,“說白了就跟釀酒一樣唄,一批釀他幾百缸,留下好的一兩缸,其他的統統砸了。”
“保留優秀品種銷毀劣質品種,這不是法西斯那套理論麽?”白弛皺眉,“那遺傳者是納粹?”
“的確是有這麽點意思,但是又有一些微妙的區別,性質上不同。”展昭向來是個注重細節的人,見討論深入到了細節處,大家思路又都跟得上,就架起腿,慢悠悠接著往下說,“要毀滅某個群體,必須要有某種理由,簡單點概括,可以是出於主動、也可以是處於被動,甚至某種本能。”
“嗯。”
SCI辦公室裡的法醫組聽到這個理論後,產生了不少共鳴。
“就跟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似的,強壯的會咬死弱小的,這個是出於一種本能吧?”馬欣問。
“實驗皿裡,一種病毒吞噬另一種病毒,是出於主動!”夏天接著說,“這屬於進化和演變。”
兩人說完,蔣平好奇問,“那被動是什麽情況?”
“呃……”就在眾書生從理論上思考的時候,白玉堂開口說了一句,“不受控制或者受到威脅。”
展昭輕輕打了個響指,“正確~”
“不受控制和受到威脅是有因果關系的。”展昭分析道,“從之前打聽到的,雪糕廠的行事風格來看,劣質的遺傳者和優秀的遺傳者,是一種類似劣幣良幣的存在。而這裡的良與劣又是與現實相悖的。所謂的優秀的遺傳者,都是身患殘疾的。而所謂的劣質的遺傳者,卻是不患有殘疾的。殘疾的遺傳者具有特殊的才能,卻並不具備攻擊性。劣質的遺傳者,沒有特殊的才能,卻極具攻擊性甚至不可控……他們就像是第二檔和第三檔……”
“那第一檔……就是最後那一個遺傳者麽?”白玉堂問。
“那個的確厲害,既具有特殊才能,又具有攻擊性,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不可控……而且阿莫還看不到他!”蔣平邊敲鍵盤邊自言自語總結。
展昭在他說完“阿莫看不見他”這句的時候,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這是所有遺傳者都不曾出現的一個特性,只有他有!”
“可問題是。”白玉堂不解,“他要殺的卻是優秀的不具有威脅性的遺傳者。”
“對啊,殺那些殘次品的又是誰呢?”白弛問。
展昭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麽,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微微地笑了笑。
眾人都等著他更詳細地解釋。
展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萬物進化爭奪地球的結果,人類是唯一的統治者。”
眾人都莫名,隻好等待白玉堂的“翻譯”。
白玉堂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問展昭,“你的意思是……除了最後的那一個遺傳者,其他都是可以被銷毀的?”
“最後那一個不是也接近被銷毀了麽?”展昭挑挑眉。
白玉堂點了點頭,“還有更完美的遺傳者!”
展昭笑了,開口,發出一個音節,“I。”
公孫好奇,“又是你那套G要通過I找到N,而N又要找到I的理論啊?”
“I代表最完美的遺傳者?”馬漢問。
“如果你們是I,你們會怎麽做?”展昭反問。
“逃走。”白弛回答。
“怎樣逃走?”展昭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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