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皺眉——這麽邪門麽?
“根據申家族譜和祖墳墓碑上的記載,申家曾祖母叫申金妹,出生年份不詳,根據推算大概是在1920年前後。據說是童養媳,所以隨申家人姓。過世的時間是1966年,活了五十歲左右,具體是怎麽死的沒有記錄。但根據她過世的時間,村裡70歲以上的老人應該是見過她的,所以我挨家挨戶去走訪了當地的老人家,果然是有一些人知道申家曾祖母的情況的。”
眾人聽了都對侯穎琪有點欽佩,這個調查態度很認真負責了,也難怪她一直做出來的節目品質都很高,實在是不容易。
“申金妹的事情,村裡的老人基本都沒跟後輩說過,所以這片區域的大多數年輕人根本不知道申家以前出過什麽事。但村裡一些知道申家情況的老人,對他家都帶著一種恐懼,我也是廢了老半天勁才采訪到了三個知情的老人。”
侯穎琪除了有筆記還有視頻記和錄音,給眾人展示了三位老人的采訪。
其中一位陳老先生,今年八十八歲,可以說是本案最關鍵的一個證人。
老陳不是本村人,他以前是西北的,饑荒逃難出來,一路輾轉來到這裡,在村裡一戶姓陳的人家做了倒插門的女婿。陳老年輕那會兒幫助村裡各家跳水砍柴,乾點體力活。他不止認識申金妹,還因為機緣巧合,親歷了當年的案子。
案子發生的時候,老陳才十八歲,他記得當時申金妹瘋了一樣到處找殺害女兒的凶手,但村裡人都不幫她。
老陳覺得她很可憐,他也知道害死申家小女孩兒的那幾個少年,是村上的小惡霸。他因為是外來的,所以也被這幾個少年欺負過,他們經常拿棍子石塊兒丟他,罵他是逃難的。但這幾個少年家裡在地方上還都有點勢力,一般人家也不敢去招惹。
老陳因為同情申金妹,就送了些吃的去給她,還想問問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但老陳說,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天他走進申家看到的一幕。
他那天敲門進去申家,三個男孩兒都去地裡乾活了,申金妹不在外屋,他就進去裡屋找。
結果在廚房門口,看到一個坐在小板凳上的女孩兒。那女孩兒穿著一身壽衣,坐在板凳上,臉色是灰白色的,雙眼睜著,兩隻眼瞳近乎純黑。
老陳當時就愣住了,他認得,這不是就是申家淹死的那個小女孩兒麽。
那小女孩兒雙腳伸直,雙手也是伸直,歪著頭,坐在小板凳上,身子斜靠在牆上。
老陳當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申金妹可能瘋了……不把女兒入殮安葬,竟然把屍體擺在家裡……可問題是這天那麽熱,死了這麽多天,屍體為什麽不臭?
而就在老陳疑惑的時候,那屍體忽然動了一下,小女孩兒抬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嚇得老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等他坐到地上再看,發現小女孩兒坐著的位置上方,掛著一個三角形的鐵架,架子上點著蠟燭。蠟油滴下來,在小女孩兒周圍的地上有形成了一個紅色的三角形。
老陳咽了口唾沫,穩了穩心神剛想爬起來,余光突然瞥到裡屋的門口站著個人,嚇得他差點喊出來。
等他看清楚之後,就發現在漆黑的裡屋門口,站著表情陰鬱的申金妹。
他說申金妹當時臉色蒼白,穿著一件粗麻布的衣服,她的雙眼也差不多是全黑的,在她的眼睛下面,臉頰上有兩行血淚,也不知道是畫的還是真的哭的太厲害了眼淚裡帶血。
申金妹就這麽陰森森地看著他,這時,天上突然一聲雷響。
老陳說他當時嚇得喊都喊不出來,爬起來連滾帶爬就衝了出去,回去的時候天上電閃雷鳴還下起了傾盆大雨。結果他淋了個濕透,回到家裡就開始高燒……這一病好幾天才恢復過來。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夢病糊塗了,怎麽可能死人會復活……
等病好之後,老陳也是整天渾渾噩噩,好像丟了魂一樣。
又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他媳婦兒突然跟他說,“村裡出事情了,那幾個狗崽子叫天收了!”
老陳有點沒鬧明白,結果媳婦兒就告訴他說,之前整天欺負人,還害死了申家小妹的那六個狗崽子,都出意外死了,據說死前,好些人看到申家小妹的鬼魂跟著他們。
老陳聽到這話再一次嚇得腦袋嗡嗡響。
媳婦兒則說這就是報應啊。
老陳說,事情發生之後,那六個少年的家人糾結了一幫人到申家算帳,說要把申家小女兒拉出來燒死。
可那天他們搜遍了申家也沒找到那個死而複生的小女孩兒。
而申金妹那天在這幫人在自己空蕩蕩的宅子裡搜尋的時候,用一碗紅色的血水在門口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
據說這些人離開申家的時候,每個人都踩到了門口沙土地上的血水,之後,所有鞋子上沾了血的人,都家道中落,不是病重就是倒霉,無一幸免。
老陳之後一直都沒敢跟家裡人講起過這事情,同樣他也不敢從申家附近路過。
其實不止他,很多村裡人從此之後,都都是躲著申家走。
直到兩年後的一個冬天,老陳家裡添丁,他挨家挨戶去發紅蛋,才再一次到了申家。
因為磨磨蹭蹭,他到申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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