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似乎剛上線,打了一個激靈似的馬上回答:“您的進度非常優秀,不需要特別通知……”
“按照您目前的進度,已經花銷的和在規劃中即將花出去的錢已有867萬貫……”
明遠挑挑眉毛,按照他自己的計算,確實有這麽多了。
分布在杭州、福州、泉州和廣州的保險業務,投入尚沒有他想象得那樣多,但是少說也有400萬貫左右。
但是在各地開金銀鈔引鋪為他補足了這100萬貫的差額。
另外,他還有在南方各地擁有陶瓷場、玻璃作坊、鍾表廠、製糖廠、藥房保和堂、刻印廠、三家報紙和一系列期刊……另外他還讚助了幾個學校社團。
這些都是錢啊!
眼看他就能更上一層樓,跨過三年前看起來還不可逾越的目標——
下一個目標則更恐怖:一億貫,真的要來了嗎?
1127在他耳邊提醒:“親愛的宿主,如果進入下一個階段,您將有更大的自由度。我們會根據您的決定輔助您安排資金哦!”
“所以您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想一想,在最後一個階段任務到來之前,您想前往哪裡,在這個時空裡您最終想要什麽樣的身份和地位——試驗方都能幫您安排!”
明遠覺得1127這家夥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沉吟了片刻,剛想回答。
忽見一個臉上塗著黑灰,身上髒兮兮的小廝朝明遠衝過來,張開雙手就攥住了明遠的衣領。
明遠身邊兩個孔武有力的長隨都不是吃素的,其中一人已經搶上來扯住這小廝的後領。
然而在這一刻明遠已經認出了來人。
他驚愕萬分地開口:“耶律……”
他親眼見到對方的雙眼瞳仁難以置信地縮了縮,隨後眼神轉為乞求。
明遠馬上改口:“你小子現在還敢來找我?你家那頭野驢子上次衝我尥蹶子的事我可從沒忘過!”
第222章 千萬貫
耶律浚上一次造訪大宋的香水行是由明遠帶著去的。
這一次也是。
明遠一進去就告訴澡堂子的夥計:“我這個朋友害羞, 不用你們在旁服侍,我來照顧他就行。”
澡堂的夥計不是沒見過結伴而來的美少年們, 當下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將手巾子和香胰子留下,在木桶裡倒滿熱水,然後就退了出去,將這私密的地方留給明遠和耶律浚。
直到此刻, 耶律浚才終於不再擔心自己被人識破, 將身上不知穿了多久的一身北方農人衣衫解下, 邁進浴桶。
明遠見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深深埋下腦袋,整個人都浸沒在水面以下。偶爾能見到水面上冒出來幾個泡泡, 卻始終不見人。
明遠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 心想,這少年若是能就此宣泄心中的哀傷……那總比大哭大喊惹來異樣眼光要好些。
他正想著,忽然見到水面上忽然冒出很多泡泡,但是耶律浚依舊蜷縮在木桶裡。
突然, 水面一動, 耶律浚猛地探出頭,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明遠見他雙眼通紅, 心知應是在水下無聲痛哭過了。
他也不開口安慰,只是看著耶律浚拚命搓洗身上積攢了兩個月的汙漬泥垢, 仿佛是要將自己擦洗成另外一個人。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當明遠看到耶律浚實在是下手太狠的時候, 他總算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當耶律浚將渾身的風塵仆仆徹底洗淨之後, 明遠過來檢查, 發現耶律浚頭頂的頭髮已經長出來了, 乍一看頭頂一片黑黝黝的, 很難令旁人看出他曾經髡發①。
而這遼國太子的頭頂周圍的一圈頭髮已經很長,明遠幫他將這些頭髮束起,在頭頂梳一個淺髻,用小小的竹簪簪住,再戴上巾幘,從發式上就已經完全看不出與漢人的區別。
耶律浚忍不住唏噓。
他潛入宋境已有一個多月,硬是靠著一頂帽子將自己的遼人身份死死守住,沒露出破綻,然而現在卻發現,他身為遼人的特征正在一點點地失去……
明遠接著塞給他一身自己以前穿過的衣袍,笑著道:“我倆身形差不多,你那身衣服我已經著人拿去燒掉了,你先穿這身吧!”
耶律浚差點跳起來罵人,話幾乎出口了,才突然省起:明遠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萬一真有人憑那身從宋境百姓家裡偷來的衣裳追蹤自己……
再說,明遠的衣裳顏色鮮明,一看就知道是九成新的。就算是以前穿過,也最多隻穿過一兩次。
耶律浚伸手觸碰,隻覺那衣料光滑柔軟,入手極其舒服。在那一瞬間,他昔日身為遼室皇太子的尊崇身份與優渥生活,記憶一下子翻江倒海而來。耶律浚低著頭,竟一下子再次紅了眼圈。
明遠卻根本不管這些情緒波動,他隨手塞給耶律浚一面銅鏡,道:“你自己看看,和你以前差別大不大。”
耶律浚望著銅鏡,沉默著。
差別怎麽可能不大?
他已經告別了過去所有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當時他還未出遼境,就聽說了皇后的死訊——
他痛失摯愛的生母,他從九重的高處跌下。
他原先略帶些嬰兒肥的臉已經徹底瘦下來了,嘴角旁多出了幾分逃亡時終日憂懼帶來的向下的皺紋,而心中那始終不滅的仇恨火焰,為他的臉龐帶來了冷硬剛直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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