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也不要有這個意思,”魯有學邪笑兩聲,“娶妻當娶賢,美不美倒不是頭一件打緊,能相夫教子才是正經,反正外頭美貌女子多的是,委屈不了你。何況你這樣的人才,未必轄得住那樣絕色的人物,你看她坐在那裡,不和你說一句就把你的魂兒勾了去,倘或娶回家中,不知要叫你做多少回王八呢。”
那付淮安聽得不耐煩,在旁橫他一眼,咳了聲道:“走吧,何必在此妄議人家?平白給人添些閑話。”
魯有學看他一眼,像是有點虧心,便住口不說了,不尷不尬地笑兩下,引著二人自往那街上尋酒樓吃飯。
比及金烏西頹,縣衙內就有個差役領著那許家老鴇來姚家回話。時修不急著叫那許媽媽進屋問話,先和那差役笑了笑,假裝糊塗,“衙內認屍,自該衙內回話,怎麽把人領到我家裡來了,你們魯大人呢?”
那差役正是奉魯大人之命領著人來的,這時候魯大人哪還有在衙的功夫,早不知哪裡逍遙去了。卻不能明說,隻拱手道:“我們大人知道小姚大人一向喜歡問這類人命案子,又怕去府衙內人多眼雜,給府衙內幾位大人知道,反怪我們大人怠惰,這倒屈了我們大人一片美意了,所以特地叫卑職領著人往尊府上來。”
簡直滑頭,時修不屑地哼一聲,“這麽說來,你們大人倒是一片苦心,投我所好了?”
那差役忙打拱,“不敢不敢,是小姚大人解我們大人之難。”
西屏在竹簾內聽著,暗暗好笑,這魯大人和時修原是同階不同職,如此一來,時修非但不好說他偷懶,反而還莫名其妙承下他一個人情。官場中人,多是這樣的滑頭。
果然時修吃了這啞巴虧,沒好多說,隻吩咐叫那婆子進來。
未幾許媽媽踅入書房,個頭不高,身材消瘦,兩隻眼圈還是紅紅的,傅粉施朱的臉上硬是哭出了兩條渾濁的細溝,想必是從縣衙一徑哭到了這裡。見著時修,忙握著帕子把淚跡揩了,笑著連道了幾個萬福。
時修由椅上起身,反剪著手踱到她身前去,“那許玲瓏就是你的女兒?”
許媽媽身子向著他轉,“回大人,玲瓏正是我的大女兒。”
“可是你親生的?”
許媽媽笑道:“那倒不是,不過我養她時她隻六歲,今年二十四了,我含辛茹苦養她十八年,就和親生的一樣。”
時修回頭來,“要是和親生的一樣,她丟了這幾天,怎麽不見你發急?衙門的告示發到了各街各坊,你就沒看見?”說著冷呵一聲,“說,為什麽不早到衙門認屍?!”
那婆子嚇得臉色一變,支吾了一會,才道:“她她,她原是我從個拐子手裡買來的,因怕衙門問起來,帶累老身有騙良為娼之嫌,所以,所以沒敢去認。”
“這麽說,你是早知道她已經死了?”
“老身先也不知道告示上說的就是玲瓏,我們這等人家,姑娘們在外留宿也是常事,何況清明前日,玲瓏是去了莊大官人府上。莊大官人是熟客了,先時也常留她在家住,老身以為,以為她是給莊大官人留下了,直到前日還沒見她回來,便打發廚娘去莊家問,人說她當日就走了,根本沒留宿莊家,老身這才想到那認屍的告示,這這,這才想著會不會是我們家玲瓏。”
第9章 大膽花貓,往哪看呢!
時修慢慢踱著步問:“如此說來,這位莊大官人還有些家底,什麽年紀?”
那許媽媽緊跟在身後,“也算得上年輕有為,今年三十,他租賃的那處宅子,向街有間兩房的鋪面,賣的是他從廣州帶來的些香料,他又從揚州帶些絲綿回去,在廣州那頭賣,所以慣來慣去的。”
“他和許玲瓏相好多久了?”
“認得是去年夏天認得的,起初只不過叫了玲瓏幾個局子,慢慢兩個人好起來,去年冬天,索性就包了玲瓏去。”
時修正沉默著,就見西屏撥開簾子走出來,“包銀是幾何呢?”
那許媽媽不曾留意房中還有別人,回頭一看,便是一驚,眼睛不由自主地在西屏身上滾來滾去,好似販珠人撞見了個無價寶。
及至時修咳嗽一聲,這婆子才答應,“銀子嚜也不多,玲瓏年紀大了,何況我見他們兩個有情,我也不好要價,只要了他一月十兩銀子。”
向來這世上就沒有不黑心的老鴇,西屏微笑道:“十兩銀子也不少了。”
那婆子忙抬右手打左手,“十兩銀子真真是良心價了,那另兩個女兒一個月的包銀那可是二十兩!要不是看玲瓏年紀大了,我想著嚜,要是和那莊大官人混得好了,給他收了去,也算她後半生有了著落,這才沒多要他的。不然十兩銀子我才不肯哩,不信打聽打聽去,當年玲瓏打個茶會也要一兩銀子呢!”
西屏因想那許玲瓏的身段五官,可見此話不假,沒再說什麽。
時修轉頭問:“三月初四那日,許玲瓏是幾時離開家的?”
許媽媽回想道:“嘶——那日天不好,辰時之後天才漸亮,早飯就吃得晚,我記得約是辰時四刻,剛吃完早飯不久,莊大官人的轎子就來了。”
“她走時可留下什麽話?”
“那倒沒有,常去的,又不是生客,沒什麽可囑咐的。她收拾了套衣裳,我看那樣子,少不得要在莊家住兩日。”
物證中卻只有當日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裳,另一套衣裳卻不知所蹤。時修料想那套衣裳還在莊家,因而命差役帶那婆子走後,待要往莊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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