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京城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繁華發達,而他們蘭夏卻是大西北的落後小城。蘭夏這邊其實也有很多外地媳婦外地女婿,但,那些大城市來的男孩兒女孩兒,第一次跟隨伴侶回老家鄉下時,幾乎都會被這地界的貧困蕭條所震撼,隨之心生嫌棄。
有些大城市的年輕人,說是回老家走親,實則只是意思意思在門口坐一下,有的怕土窯不穩固會坍塌,有的嫌棄飲食粗糙不願入口,更有甚者甚至連家門都不願意進。
大舅娘是真沒料到,這個大城市來的年輕公子會這麽的隨和,這麽的平易近人。
經這一握手,大舅娘懸了幾日的心總算落回肚子裡,對這年輕人的印象也瞬間變得極佳,當即笑容滿面地說:“對對對,一家人,一家人。走,進屋去。”
張秀清和殷自強跟著孩子們身後,大舅娘則一手牽著殷酥酥,一手領著費疑舟,帶著他們進了大門。
大舅家一共由四間窯洞組成,一個灶房一個客廳兩個臥室,外面圍了一圈磚砌的外牆,喜氣洋洋的紅色大鐵門旁邊還拴了一隻大黃狗。
看見生人進屋,黃狗齜了齜牙,正想叫喚,又被主人一記眼神給威懾住,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了窩。
費疑舟抬眸環顧這間屋舍,圍牆以內的地面是水泥地,打掃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髒穢物,甚至連一片落葉的影子都尋不見。
大舅家約莫是還沒有通自來水,院內的左側擺著一個巨大的白色水桶,底部安裝了一個水龍頭,水龍頭正對著的地面還有一個大水盆,應該是作洗手或清洗其他物品用。
幾個姨媽舅舅早就聚集在大舅家,有的在客廳裡嘮嗑拉家常,有的在廚房忙碌,等待著要上門的新侄女婿。
灶房裡,灶坑裡燒著柴火,一口大鐵鍋裡燉著排骨,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三姨坐在小板凳上往洞裡添柴,忽然抬頭看二舅娘,忐忑說:“二嫂,你說這個小費是京城來的,會不會嫌我們這兒窮鄉僻壤啊?”
“誰知道呢。”二舅娘歎了口氣,頗有幾分憂心忡忡,“只能等人到了看看情況了。”
兩人正聊著,院子裡大舅娘也領著殷酥酥和費疑舟進了客廳,一陣喧嘩人聲飄出老遠。二舅娘和三姨聞聲,趕緊放下手裡的柴和物事站起身,舀水洗了手迎出去。
張家的姨媽舅舅都是勤勞樸實的農村人,一眼瞧見這位準侄女婿,大家夥都有些不安,個個都不由自主站起了身,臉上堆滿笑容。
殷酥酥向各位長輩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費疑舟隨後便揚起唇角,一一與諸位長輩握手問好,並送上了事先準備好的上門禮。
眾人在客廳裡落座,其樂融融。
拄著拐杖的大舅見這青年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心中不由暗讚,見狀笑著說:“小費,我們都說不來什麽普通話,咱們蘭夏土話可能有點難懂,要是哪句話沒聽懂,你就說,能行麽?”
“其實還好。”費疑舟坐在大舅身畔,朝老人笑著道,“大舅放心,如果有沒聽懂的,我會請蛋娃給翻譯一下。”
旁邊的殷酥酥:“……”
他叫她什麽?蛋娃?
殷酥酥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無語地看了費疑舟一眼,忍不住抬手扶額。
一大家子圍繞著京城來的侄女婿聊著天說著話,不多時,三姨從灶房裡端出一口大鐵鍋,放在了餐桌上,回頭衝眾人說:“開飯咯!準備吃飯!”
殷酥酥往餐桌方向瞟了眼,看清桌上的食物後,她心生不安,伸手悄悄拽了下身邊男人的西服袖口。
費疑舟感受到那股溫柔又微弱的牽力,側眸看向她,輕問:“怎麽了?”
“今天中午吃手擀麵和燉排骨。”殷酥酥壓著嗓子說,“我害怕你吃不慣。”
“我從小就不挑食。”費疑舟淡淡地說,“不會。”
“不是說你挑食……”殷酥酥明顯有些窘迫,音量也不自覺低幾分,“咱們老家這邊,吃東西不像京城那麽講究。”
“入鄉隨俗,無妨。”費疑舟說。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卻從門外方向傳來。
屋裡的眾人都是一怔,下意識轉過頭朝門口望去。
只見門外走來的是個體型瘦高的男人,三十幾歲的年紀,戴一副很厚的黑框眼鏡,尖臉尖嘴,不知是不是近視度數太高鏡片太厚,他的眼睛看上去像一對綠豆。穿著件發黃的白襯衣,頭髮梳個過時的二八分,一進門就搓著鼻子東張西望。
殷酥酥微蹙眉,第一眼隻覺得這男人眼熟,一時半會兒卻又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忽地,大舅沉了臉色呵斥道:“你來幹什麽?”
“喲,這麽多人呐。”瘦高男人慢悠悠走到屋子裡環視了一圈,看見殷酥酥時怔了怔,驚道,“蛋娃?你啥時候回來地?”
直到這時,殷酥酥才想起來,這男人是大舅四女兒的丈夫,叫付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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