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殷小姐忘性有點大。”與肢體語言的出格形成強烈反差,費疑舟垂眸注視著她,唇角微勾,臉上的笑弧竟松弛而懶漫,“這種程度的接觸,你跟我練習過很多次,何至於這麽驚慌失措?”
殷酥酥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聽完哭笑不得,有點氣呼呼地回他:“之前練習是為了應付見你家長這個環節,現在已經平安過關,不需要了吧。”
費疑舟挑眉,“誰告訴你只是為了應付這個環節?”
殷酥酥眉心擰起個結。
緊接著便又聽費疑舟說:“我們之前牽手擁抱進行肢體接觸,目的都是為了讓你更好地適應費太太這個身份。見家長不是這項課程的結業考試,而是一個開始。”
開始?殷酥酥烏黑分明的眼眸瞪得溜圓,驚訝道:“什麽意思?”
費疑舟停在她心口的指尖往上一滑,輕輕捏了下她鑲嵌寶石的耳珠,輕聲回答:“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進行牽手擁抱之後的下一步了。”
殷酥酥沒有問費疑舟口中的下一步具體指什麽,事實上,她內心已經猜到他想要什麽。
她心跳變得越發急促。
這種情況這種局面,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殷酥酥暗自做著深呼吸,絞盡腦汁強迫自己冷靜,努力思索脫身之法。
女性的本能和常識告訴她,在這種節骨眼兒上,男人都是潑過油的乾柴,一點就著。
她越是抗拒忤逆,他越不會善罷甘休。
獅子和貓本質上都是一類動物,吃軟不吃硬,有時候順毛捋一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此思索著,殷酥酥心裡瞬間就萌生了一個緩兵之計。她眼睫垂低,大腦飛速運轉著打著腹稿。短短幾秒光景,面上的神色便由最初的惶惶不安,變成了欲迎還拒的造作微笑。
“哎呀,我還以為您想幹什麽呢。”忽然間,殷酥酥膩著嗓子嬌嗔了句,語氣說不出的軟,酥進人骨頭縫裡。
對面,費疑舟也察覺到了她突如其來的轉變,略微一怔,垂著眼皮直勾勾盯著她,眉峰微抬,表疑惑。
只有殷酥酥自己知道,這會兒她緊張得都快吐了。好在身為一個科班畢業從業五年的人民好演員,她有著極佳的專業素養,面對金主大佬灼灼逼人的目光審度,來一段即興表演還是沒問題。
就當大學那會兒的期末考試了!
殷酥酥笑容甜膩,原本放在桌面上支撐身體的兩隻手略微抬高,鼓足勇氣壯足膽子,左手輕輕勾了下費疑舟的領帶,右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強行輕描淡寫道:“不就那點事。你著什麽急,一來就想玩書房play嗎。”
費疑舟:“……”
費疑舟瞧著她,眉峰不自覺又挑高一寸,看她演得十分投入不好拆台,那就紳士地配合。他淡淡地問:“殷小姐對這方面還有研究?”
殷酥酥額頭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心想她從小到大就沒交過男朋友,出道五年最大尺度的奉獻也就是吻戲,能有個鬼研究。
但是事已至此,劇情走到了這裡,她除了硬著頭皮往下繼續,沒有第二條路。
聽完費疑舟的話,殷酥酥嘴角微勾,挑起個不以為意的笑,瓷白指尖勾勒著他領帶的暗紋,說:“研究談不上,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兒暗示如果我都不懂,不是在裝傻就是在裝純。”
她五官生得太靈,可純可欲明豔勾人,尤其此刻穿一身舊上海複古旗袍,風輕雲淡那麽一笑,瑰麗得像個女妖精。
費疑舟讓些抹笑容晃了眼,眸微沉,反手捏住她挑逗他領帶的指,攬住她細腰的手臂往上一托,竟直接把她抱到了書桌上。
失重感來得突然,殷酥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舉起雙手抱住他脖子。
他心安理得受下她的投懷送抱,唇緩緩移向她耳畔,曼聲問:“不願意在這裡,那你有什麽好建議?”
這男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呼出的氣息清冽微涼,掃過她鬢角的碎發,薄唇的每一次開合幾乎都貼著她的耳垂,惹得殷酥酥心中一陣兵荒馬亂。
掌心完全被汗浸透,但她不願像隻被戲耍的小貓小狗,倔強不肯認輸。因而不退反進,雪白的臉蛋高高揚起,也將紅唇湊向他耳邊。
殷酥酥模仿著費疑舟與她說話的語氣,回道:“反正星期一就要去領證,到時候有名有份合法夫妻,先生再要做什麽,不就都名正言順了嗎?”
費疑舟側目看她,“那如果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要你呢。”
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殷酥酥乾咽了一口唾沫,心頭一陣打鼓,但表面上還是佯裝著鎮靜。
須臾過後,她暗自咬了咬牙,閉眼睜眼靜三秒,像給自己加油鼓勁,又像是在給自己做某種激烈而艱難的心理建設。
下一刻,很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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