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清:“那是他家庭情況複雜,讓你不想嫁?”
“他所有家人也都挺好的。”
就是因為他太好,太耀眼,太遙不可及,我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和他究竟隔著一道怎樣的銀河天塹。
殷酥酥在心裡默默補充而完後半句,輕歎了一聲,故作輕松地笑道,“媽,我們感情挺好。不過提親結婚什麽的,還是後面再說吧,你是出來玩的,別為我操這些閑心。”
“傻姑娘。做母親的,哪有一分一秒不為孩子操心。”張秀清輕嗤,伸手輕撫她臉龐,“我看得出來費疑舟喜歡你,你也喜歡他。至於你剛才說的你現在要拚事業,也好解決,你們中旬先回來,把老家的長輩們都見見,提了親,定下來,具體的婚期,往後延個一兩年也能成。”
殷酥酥不知怎麽回話,只是微抿唇,道:“我會和他好好商量的。”
*
送走張秀清女士,殷酥酥幾乎是一路狂飆。回到樟樹巷,下了車,車門一甩,鑰匙一鎖,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進公寓大門。
人未至,聲先入。
隨著一聲清脆靈動又隱含怒意的“費阿凝”鑽進耳膜,廚房裡的大公子動作稍頓,慢條斯理地挑了下眉。
“今天早上我媽忽然跑來撞見你在我這兒過夜,我是實在沒辦法才跟我媽說我們是男女朋友,權宜之計!你倒好,直接說要回我老家去登門提親?到底是想幹什……”
殷酥酥甚至等不及坐下換鞋,在玄關處踢掉靴子便光著腳丫衝進廚房。她在驅車歸來的途中打了一路腹稿,這會兒情緒飽滿、狀態激昂,所有言辭也盡在唇齒邊,正是吵架的黃金時機,有充足的信心能在氣勢上勝過一截。
然而,令殷酥酥怎麽都沒想到的是,當她殺氣騰騰闖入公寓的廚房後,會看見如下一幕:
費大公子身上的西服外套已不見蹤影,隻著一件純白色襯衣和深色馬甲。他站在料理台前,安靜地斂眸,午後幾縷日光俏皮地滑入窗戶,偷吻他臉龐,為那副深刻立體的輪廓勾勒起一層淺淺的金色薄邊。
隻一刹,殷酥酥竟瞧得出神,腦中莫名聯想起一句詩:皎如玉樹臨風前。
而更離譜的是,就是這樣一位玉樹臨風松弛散漫的清矜貴公子,此時此刻,左手拿著一雙竹筷,右手拿著一柄撈面杓,身上還穿著她的小熊圍裙。
殷酥酥:“……”
這一幕造成的視覺衝擊實在過於炸裂,殷酥酥嘴角抽了兩下,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空氣詭異地沉寂下來。
她醞釀了好一陣的氣勢也隨之偃旗息鼓,消散於虛無。
就在殷酥酥原地石化,不知應作何反應時,系著圍裙的大公子輕描淡寫地開了口。他問:“阿姨送到了?”
燃氣灶上藍焰灼灼,雪平鍋架在上頭,煮著烏冬面,咕嚕咕嚕地冒泡。
問完,費疑舟繼續手裡的動作,目不斜視,用筷子撥了撥鍋裡的面,防止粘鍋。
聽見這五個字,殷酥酥這才遲遲回魂兒。
這下她總算相信費豫真爺爺說的話了。費氏這位教養嚴苛的長子話事人,乾起家務活來竟也有模有樣,真正的是“出得廳堂,也下得廚房”。
大公子系著圍裙煮著面,這副模樣瞧著居家又溫柔,大大區別於西裝筆挺時的威嚴冷峻,但,氣場這東西並不依托裝束,他的尊貴流淌在血液裡。
因此,幾乎是條件反射,殷酥酥還是順著他的話乖巧回應:“嗯,媽媽已經送到了,剛好卡著時間,差一點就遲到。”
回答完,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不爽,為什麽要對他態度這麽好?
殷酥酥懊喪地咬了咬嘴唇。
“嗯。”費疑舟自顧自煮著面,口中說,“面快煮好了,你稍微等一下。”
“你為什麽要給我煮麵?”殷酥酥冷不丁問。
“我答應了你媽媽,要在家裡給你做飯,監督你健康飲食。”費疑舟懶漫地答,“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
如此人物,系上圍裙為自己洗手作羹湯,殷酥酥心裡自然感動,但她很快又清醒過來,因而定下心神,用力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凶巴巴的語氣說:“我問你,你今天為什麽說要去蘭夏登門提親?”
那頭,費疑舟不接她話,余光瞥見什麽,攪面的動作倏忽停住。下一瞬,他眉心擰起個漂亮的結,面杓丟一邊,微躬身,一手拿筷子,另一隻長臂環住她細軟腰身,摟緊了,略微用力,往上一托,不費吹灰之力,單手便將她給一把抱起。
殷酥酥愣住,不知他要做什麽,身體懸空的刹那隻感到心慌,下意識伸出雙手攀住他脖頸,瞪眼驚呼:“你幹嘛?”
費疑舟將人放在面前的料理台上,垂眸掃過兩隻光禿嫩白的小巧腳丫,靜半秒,又撩起眼皮看回她臉蛋,淡淡地說:“為什麽光著腳不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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