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低頭,咬牙,都到這份上了,除了硬著頭皮往前走,也沒有什麽後路了。
營銷號一個接著一個下場,再加上水軍混入其中,不停帶節奏,何子殊家粉絲被打得措手不及,又顧此失彼,漸漸後力不足,回到群裡一陣沉默。
童淺,也就是“紫薯於你”,看著半天無人說話的粉絲群,心裡不是滋味。
這裡面的粉絲都是從最開始就入坑,一躺就躺了七年的,也是戰鬥力最強的。
新舊交替來來回回百趟,最後都沒有離開,童淺就拉了個小群。
可現在卻安靜成這樣。
童淺深吸一口氣,打字道:“都先穩住,等樂青公關文函下來再進一步打算,不要跟那些營銷號撕,營銷號下無路人,我們不用浪費力氣給他們貢獻kpi,這次鬧得這麽大,肯定背後有資本在運作,安利的姐妹也先歇一下,不要美圖控評。”
直到這消息發出來五分鍾。
群裡才開始冒出第一句話。
她說:“為什麽這麽久,樂青還沒消息”。
童淺已經打了三行字的手,就這麽忽地頓住了。
因為長時間按在一個鍵上,屏幕上被打出一串難看的亂碼。
事情發酵到現在,無論是樂青,還是何子殊自己的工作室,都沒有回應。
別說正式的公關文函,就連最基本的否認都沒有。
這種沉默,對於別人來說,是心虛也是默認,是他們可以隨意譏諷的佐證。
可對於粉絲來說,卻是一種最誅心的信號。
就好像她們在一地硝煙中,拚著全力把血都燒沸了,可周圍除了噓聲,什麽都沒有。
時間久了,她們甚至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為誰在拚命。
有人打了頭,三兩語言跟著都冒了出來。
“我覺得很累,這三年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要等。”
“三年了,他不接戲,不接綜藝,也從來沒有人拍到過他們同框的畫面,捫心自問一下,你們真的覺得這正常嗎?”
“還有那些酒吧的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說實話,就算真的去個酒吧,又能證明什麽?可所有人如果都要拿這個來踩一腳,就不是小事了啊。”
最後發言的,是和童淺一起建群、管理群的元老級粉絲。
她說:“我總覺得,這幾年,他過的並不開心。”
所有爛於腹中的委屈,在這幾個字裡,在這倏忽之間,在這百口嘲謗中,隔著屏幕,露出最原本的模樣。
童淺看著看著,就哭了。
最後,她紅著眼睛,把這些消息截圖,發給了林佳安。
她不知道林佳安會不會看見,會不會回應。
可除了這個之外,她也不知道她們能再做什麽了。
只是想告訴樂青,告訴何子殊。
她們其實不需要何子殊多麽的所向披靡,多麽的無雙矚目。
只是希望她們做的事,能靠近他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那頭的林佳安正在緊急會議中。
包中的手機,因著消息提示,閃了閃,便沉寂下去,沒了聲響。
而何子殊現在,則是坐在錄音棚裡。
謝沐然和劉夏陪著他,但所有人都沒敢讓他看手機。
“安姐說了,這次是她疏忽了。”謝沐然起身,半蹲在何子殊身邊,“但問題也不大,這圈子就這樣,說風就是雨的,只要別聽別看就好。”
何子殊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不是,不是安姐疏忽了,是我不小心。”
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了許慕鑽空子的機會。
“許慕那事誰都沒料到,”謝沐然給何子殊倒了一杯熱水,“李導查出來了,節目組一個工作人員和許慕的經紀人黃丹有關系,在二樓拍的照片。”
“但李導那邊已經在找完整視頻了,我們再等等。”
何子殊指尖點著杯壁,沒說話。
微明的燈,打在他側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釉色的霜。
“阿夏,”何子殊扭過頭,“我以前演出的資料你還有嗎?”
劉夏正在切小號,和網上罵的很凶的一個水軍飆髒話,聞言愣愣地抬起頭來:“什麽資料?”
何子殊仰頭喝了一口水:“就在你酒吧駐唱時候的資料。”
“啊?”劉夏反應過來,何子殊這是要把“酒吧”的事攤開來講。
劉夏默了默,開口:“不否認嗎?”
何子殊笑著搖了搖頭:“本身就存在的事。”
何子殊做駐唱的時候,年紀小,並不算什麽好事。
一旦真的曝在公眾視野下,勢必會引起很多爭議。
而神通的網友順著一條線查下去,牽扯出來的人和事,隻多不少。
所以以前不說,很大概率上是嫌麻煩。
可現在這一地喧沸,似乎麻煩也已經不小了。
他們越是遮掩,旁人越是上綱上線,還不如鋪開來。
劉夏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開口道:“都怪我爸!”
“沒事開什麽酒吧!”
“就應該開個網吧!”
給何子殊艸個網癮少年的人設都比現在來的強。
何子殊失笑。
就在這時,謝沐然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顯示,又抬頭看了看何子殊,從側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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