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不等何子殊回答,謝沐然就三步並兩步,從樓梯上跑了下去。
何子殊哭笑不得,也沒開口問,跟著下了樓。
陸瑾沉拎著煎包回來的時候,何子殊正衝完營養劑。
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陸瑾沉順手接過小貓崽,看著何子殊:“吃了沒?”
何子殊晃了晃小奶瓶:“正要吃。”
“我說的是你,”陸瑾沉輕笑:“吃了沒?”
想起剛剛自己那句“正要吃”,何子殊手上動作一頓。
連忙把小奶瓶放了下去。
陸瑾沉:“買了點煎包,還有一些糕點,看看有什麽想吃的。”
何子殊臉上有些燙:“嗯。”
陸瑾沉:“下午帶你去暮色。”
何子殊抬眸:“?”
陸瑾沉:“劉夏打了電話,說樂隊成員今天都在,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何子殊疑惑:“給你打的?”
陸瑾沉笑了下:“嗯,怕你在睡。”
陸瑾沉三兩下轉了話題,其實這個電話不是劉夏打的,是林佳安打的。
何子殊第二天離了劇組,但王野心裡的石頭還沒落地。
何子殊第一次拍戲,這種體驗很難得,卻也棘手,王野怕他出不來,聯系了林佳安,讓她注意著點。
說這幾天不要讓何子殊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吵一點最好,再找些親近的人陪著,哪怕是他自己開口說想安靜一下,也不要由著他。
這半個月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安靜、也足夠封閉了,多拖一天都是多受罪一天。
於是林佳安給劉夏打了電話。
何子殊把其中的原由猜中了七八分,笑著應了聲。
幾人到暮色的時候,街燈剛亮。
還沒徹底入夜,隔壁吃食小攤剛是時候,但這條街還沒醒,仍舊暗沉沉的,只有幾家招牌閃著刺目的光,遠遠看去,稀碎一片,不算顯眼。
“暮色”兩個字掩在其中,看著更是灰撲撲的。
只有一圈暖黃黃的光,放在別地就不算出彩,更何況是這裡。
何子殊手插在口袋裡,仰頭,指了指那兩個字,輕笑:“以前不是這樣的,劉叔喜歡鮮豔的顏色,紅紅綠綠一片,站在街口就能看見。”
“阿夏接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招牌換了。”
紀梵和謝沐然不知道,但陸瑾沉見過。
他第一次遇見何子殊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時節,差不多的時間。
“暮色”兩個字,就在這同樣灰撲撲的巷尾,閃著扎眼的、很有年代感的紅色。
和周遭其他花樣百出的門面比起來,顯得格外突兀,不像酒吧,反倒跟旁邊的小旅館似的,自成一派。
陸瑾沉隻掃了一眼,沒什麽興趣,提步剛要走,何子殊的聲音就從巷尾那扇來不及關的門裡,輕輕淺淺響了出來。
他腳步一頓,進了這條巷子。
最後還帶走了這小酒吧的“小招牌”。
何子殊沒走正門,轉了方向,停在酒吧後門的位置,敲了敲。
剛落下一聲,劉夏便開了門。
他有些緊張地冒出個腦袋,朝著四周掃了掃:“有人跟著嗎?”
謝沐然搖了搖頭:“沒有,子殊帶我們走的小路。”
劉夏放下心來。
幾人走過一條狹窄的走道,推門的瞬間,沙發上的五個人齊齊站了起來。
明顯是Blood的成員。
休息室本就不算大,一口氣擠了十個人,騰不出什麽空當位置來。
紀梵和謝沐然靠在牆邊,也沒落座的想法。
不是不想,是有些尷尬。
雙方第一次見面,其實算不上愉快。
在APEX最開始成立那幾年,忙著各種通告,娛記也蹲得緊,一年到頭閑著的時間,滿打滿算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陸瑾沉或許還接觸過幾次,但紀梵和謝沐然沒有。
別說Blood這些人了,他們就連家都沒回過。
後來總算碰了面,在兩邊人都不缺的情況下,卻也爆發了爭吵。
劉夏說:“沒事,就是跟隊友聚一下,等會兒就送他回去。”
陸瑾沉問:“你就那麽喜歡他們。”
何子殊答:“是。”
紀梵口不擇言:“那你就在這裡待著吧,和你的……隊友。”
謝沐然追了出去。
身後的眾人愕然。
一片混亂。
紀梵都快忘了那時候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隻記得劉夏口中的“隊友”兩個字,和何子殊那句“是”,打的他生疼又委屈。
他沒想和Blood比個勝負,分個“你喜歡我們多一點,還是他們多一點”這樣的高下。
以前有“Blood”,現在有“APEX”。
“隊友”這個詞,在各自的世界裡相通、相合,也相安無事。
可偏偏是那時候。
偏偏是這人提了單飛,不要“APEX”了,也不要他們這些“隊友”了的時候。
所以,當劉夏說出“只是和隊友聚一下”那句話,那麽輕巧,那麽自然,那麽理所當然,紀梵慌了。
“等會兒送他回去。”
紀梵知道,何子殊不會跟他們回去了。
紀梵和謝沐然有點不大自在,Blood幾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自上次熱搜事件後,他們幾個人在地下樂團那圈子都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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