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河的這邊看著,這個時間點,卻難得的熱鬧。
劉夏踩著長階蹬蹬跑上來,手裡還拿著一盒看不清形狀的東西:“那天生日會的煙火沒放起來,今天就放給你們看!”
“夏哥,你這煙火縮水的有點厲害啊。”
“有煙花棒就不錯了,花了心思找來的,下次再補個大的。”
“煙花棒挺好,放煙花等會兒被帶走,還得找人來贖。”
“能不能想點好!”
幾人一邊笑,一邊極其幼稚的把煙花棒點了。
火星呲啦而出,把每個人的眉眼都染亮了幾分。
一排人靠在圍欄上,手上的煙花棒有一下沒一下敲著,在空中沒什麽輪廓畫著。
火光中,何子殊看著陸瑾沉,把煙花棒一偏,碰了碰陸瑾沉手上那支。
何子殊:“粉絲問我的另一半有沒有什麽標準。”
陸瑾沉輕笑:“嗯。”
他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
何子殊抿著嘴。
小時候寫作文,總躲不過的一個命題,長大後、夢想、願望。
在別人都立意深遠的時候,獨獨他,落筆的瞬間,腦海裡想的只有一個字:家。
可能這對別人來說,是生來就有的,談不上長大,更談不上什麽夢想。
但他沒有。
可到底,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寫出來。
不為別的,因為太抽象了,他發覺自己竟有點想象不出來。
以致於他對那句叫做“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的話,一直抱著懷疑。
相似,是什麽個相似法。
抬頭的瞬間,電視裡正放著一個老牌的歌唱節目,他照著那模樣,隨手寫了個唱歌。
誰知道,隨手寫的,成了真的,心裡真正想的,也成了真的。
後來娛記也愛問的一個問題:“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麽樣的,有什麽標準嗎?”
就像今天的粉絲。
換湯不換藥的東西,可何子殊突然就有了。
可這標準沒有分數線,沒有加、減分,沒有誰能不能達到、或達到幾分。
因為只有三個字:陸瑾沉。
別人都不行。
何子殊語氣很輕,甚至帶著點不明顯的顫音:“沒有標準線,但有標準答案。”
“就陸瑾沉,別人都不行。”
何子殊說到這裡,手上的煙花棒恰好燃盡最後一點火星。
何子殊把它端端正正立在腳邊,伸手摘下頸間的小平安鎖。
他小心翼翼打開活扣,取出紅繩,輕聲道:“宋老師說,這紅繩是福報最滿的一位奶奶親手編的,我把那個姻緣簽上的流蘇摘了一截,纏了上去。”
現在,何子殊把那截流蘇取了下來,在陸瑾沉無名指的地方系了一圈。
無名指,人類意義上最不靈活的手指,卻系住了他的心上人。
何子殊看著那截紅繩,笑了下。
想說的話太多,他極盡努力,想挑一句不那麽俗,不那麽輕描淡寫的,可最後卻只是紅了紅眼睛,輕聲說了句:“綁好了,我的了。”
就好像這八年,近三千個日夜,在心口細無遺末劃過。
卻最終定格在這春末的野河,定格在仰頭便能見的新燈,定格在這群人身上。
陸瑾沉費了很大勁,才沒抱著眼前這個人吻下去。
宋希清之前總跟他說,別不信邪。
說不定有一天,你就會遇到一個人,喜歡得恨不得藏起來,能想到的未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他,甚至視他如生命。
陸瑾沉聽了,過了,什麽都沒留下。
誰知道,他會在“暮色”那條狹長的小巷,遇見何子殊。
原來,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最後,真的會變成天分和本能。
可宋老師有句話還是說錯了。
那不是什麽“邪”,是天意。
陸瑾沉一字一字道:“嗯,你的了。”
何子殊笑著念他的名字:“陸瑾沉。”
陸瑾沉:“嗯,我在。”
何子殊:“陸瑾沉。”
陸瑾沉:“嗯,我在。”
“我靠,轉眼的功夫,連戒指都戴好了?”
“什麽,什麽戒指?”
“什麽?!”
“你們在幹什麽?”
天將曙未曙,耳邊都是好友的嬉鬧的聲音。
何子殊和陸瑾沉十指相扣。
真好。
座無虛席的場館,是他。
四下再無旁人的野河,是他。
失意是他,天意也是他。
而他愛他。
——正文完
第119章 番外(一)
首場、第二場、第三場……每場巡演結束後,粉絲口中都重複著一句話:這場絕了。
原以為首場就已經是難以再現的巔峰, 無論是舞台、布景、互動、同台嘉賓、還是底下堪比頒獎典禮的VIP席位, 隨便搬一個出來, 都是高光時刻。
可誰知,接下來的每一場,都將粉絲的期待值拔高到另一個高度。
隨著“絕了”的名場面越來越多,粉絲狂歡了小半年, 可在“陳述”的話題上, 一反常態的安靜了下來。
不是覺得磕累了。
而是覺得,好像真的搞到真的了。
粉絲突然的有禮克制,甚至連路人都有所察覺, 於是,在最後一場巡演結束的時候,論壇上突然就出現了這樣一個帖子:《“陳述”要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