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發惡念的人,首先將目標鎖定在以往和自己有過節的人身上。
不可避免的,原晴之也被盯上了。
甚至盯上她的人還不少。
“你便是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舞姬伶娘吧?”
第一個前來挑釁的人上下打量著她,旋即面露不屑:“戴個面紗遮遮掩掩的,果然和傳聞中說的一樣,看起來比我想象中還要平庸。”
伶娘口不能言,再加上多年未曾出山,成為不少人的目標。就好比面前這位來者,便是這些年頗有名氣,勢頭正盛,揚言要拿下任“伶娘”和第一舞姬稱號的接班新人。
原晴之有種自己成為偶像劇小白花的錯覺。
她還沒來記得做出反應,霍星岩就上前一步,以護衛的姿態將她攔住身後。
他冷冷地開口:“我夫人的名號是自己實打實拚來的,不勞諸位操心。”
“哦,你就是伶娘的那個相公?”
相比伶娘,嚴青的名字可謂不起眼。雖說在場的人都聽說過伶娘當年就是為了和這小子私奔,才離開舞館,不再開台唱戲。但到底嚴青只是個對戲曲頗有研究的少爺,只會看戲不會唱,根本算不得戲人,誰都沒把他放進眼裡。
“好笑,為了所謂的真愛就放棄戲曲。”那個出言挑釁的舞女切了一聲,但在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後,還是不由得扭曲一瞬。
那是自以為隱藏很好,實則在惡意已然被挖掘激活後瘋狂湧動的妒忌。
霓裳羽衣是天下第一舞姬的象征,伶娘身上這襲金紅色的羽衣,就是她在戲舞一途上取得的成就,也是她的標志性衣物。除她以外,其他人就算穿羽衣,也不能穿這個顏色,做工更是遠遠不如。
“說到底還是不敢吧?”
見原晴之一直不吭聲,舞女翻了個白眼:“都進摘星樓了,還畏畏縮縮的。真不知道怎麽奪得這個稱號的,別是沽名釣譽吧。”
原晴之忽然抬手碰了碰霍星岩,示意他退後。雖然臉上八方不動,但她心裡卻是無奈又好笑。
後者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難得帶上驚慌:“伶娘,你……”
早先在原晴之決定扮演伶娘時,兄妹兩就聊過,這次進入摘星樓,主要目的是找到伶娘的下落,盡量避免正面衝突。畢竟伶娘的舞技獨步天下,絕對不是嚴梨這種跟著學了幾年就能複製的,方才在黑暗的走廊還好,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定然會被名家揭穿。
可原晴之態度很堅決。
見霍星岩沒有反應,便繞過他,朝著舞女點點頭,示意自己接下她的挑戰。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摘星樓的全貌,僅僅只是站在下方,只能窺見冰山一角。只有站在頂樓往下俯瞰,才會驚覺,下方的大廳不過是其中一部分陽面。另一部分陰面則被閃爍的燈火隱藏在背後,通往摘星樓背面。
背面什麽也沒有,只有一汪幽幽發光的聖泉,以及坐落在泉水中央的夜紅神龕。
頎長的身影從步道上走下,深黑長袍在他身後翻滾,像一朵孤寂的雲。
幾十年過去,仍舊如此。
他孑然一身在神龕面前站了許久,目光終於中央放著的冰棺挪開。
“時間差不多了。”
半晌,神祇冷漠地給摘星樓裡所有的紙傀下令:“午夜後,挑幾個適合的祭品帶過來。”
“是,樓主。”
第53章
“什麽, 伶娘答應了?”
“這下有樂子看了。”
“是啊,兩代舞姬的對決,怎麽也得淘汰一個, 真不錯。”
摘星樓大廳裡,幾乎所有人都停下手頭上的事,對這場舞技對決投以最大熱情。
伶娘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舞姬, 只是隱退多年, 最近才重出江湖;另一邊則是虎視眈眈, 隨時準備奪取伶娘稱號的新人。究竟是老前輩捍衛自己多年的地位和榮光, 還是新人踩著舊人的屍骨締造神話, 這樣的戲碼觀眾們總是百看不厭的。
“既然是比拚舞技,那就隻用舞說話好了。”
舞女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格外神氣,像隻鬥雞那樣雙手撐腰:“來抽簽吧。”
說完, 她從一旁的紙傀捧著的木筒裡面抽出一支竹簽。
竹簽的上面赫然寫著《芳菲行》三個大字。
“竟然是芳菲行?!”圍觀的人們見了, 無不震驚。
“是啊, 那可是劉姬的成名舞, 看來這回伶娘危險了。”
“搞不好今天能看到天下第一舞姬名號拱手易位。”
他們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惡意暗潮湧動。
“看來這回,連老天也在助我。”
看抽到自己最熟練的曲目, 舞女更是得意萬分。在紙傀們奏響琵琶後, 她將披肩往旁邊的搭欄上一掛, 率先進入舞池。標準流暢的動作,引得周圍一旁掌聲。
霍星岩心下又急又怕, 他壓低聲音:“小梨——”
若是輸在這裡, 伶娘的稱號地位都將不保,後果不堪設想。
結果話還沒說完, 身穿霓裳羽衣的少女就翩然離去。
他這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手扶住心口,連滿堂高懸明滅的燭火都差點看不清,眼前一片暈眩。
毫不誇張的說,短短幾分鍾裡,霍星岩已經把這件事最差的結果,他和伶娘創立戲班子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全部想到最差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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