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晴之發現,自己已經不甘心再做一個快刀斬亂麻的無情女劍客。
就像林媽說的那樣。在感情中,多少人連互訴衷腸的機會都沒有,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一輩子就過了。
爸爸媽媽給了那麽多希望才讓她好好長大,她不能做一個膽小鬼。
梨園和青城古街位於同一城市的兩端,從南城到北城,即便走繞城高架,開過去也很遠。
更離奇的是,半路上這場雨不僅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愈加大了。
“真是見了鬼了,怎麽越往古街那邊開,雨還越大了……”
雨如天潑之水,高架橋上的車流肉眼可見變得緩慢,車速如同龜爬。司機一邊摁著喇叭,一邊探頭。
車前窗像一塊電影院的銀幕,雨刷以最大功率運行著,仍舊擦不去上邊數秒就匯聚成銀簾的雨水。遠處天上的黑雲濃厚到看都看不清,幾乎將銀灰色的高樓大廈攔腰斬斷。
而在那雲霧最厚,雷光最盛,時不時刺下幾道的中心區域,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前幾天我刷到網上有人閑聊,還說出現這種紫光雷,要麽是有大佬渡劫,要麽是有邪祟出世,雷祖雷部才會降下神雷來鎮壓呢。你別說,外邊這電閃雷鳴的,和咱車裡放這戲曲還挺應景。”
原晴之睫毛輕輕撲閃。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橋,又在一條路上堵死。整整十分鍾,挪出去的距離和龜爬差不多。
司機乾脆拿起手機,查看前方的路況消息。擺弄了一會,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喲,妹子,大事不好了!”
“我的車友群裡都說青城古街周圍實行交通管制了,現在車不給往那邊開,青城交警全部出動,在那附近疏散人群撤離呢。我就說難了怪了,平時這條路雖然是主乾道,但怎麽也不至於堵成今天這樣啊……”
“實在不行,我自己下車過去吧。”
“啊?妹子,你是在說笑嗎?”
司機愣了一下:“這裡離青城古街還有五六公裡呢!你自己過去那得要多久啊!這樣吧,待會開出這條路後我掉頭,往另一條湘府路走,這條路知道的人少,沒這麽堵。到時候可能只能將妹子你送到古街附近遠些的地方,因為實在沒辦法,車不給開進去。”
“那好吧……辛苦您了。”
原晴之看了眼時間。
她和林媽聊了一個多小時的天,出梨園時已經是七點四十。
平時若是交通暢行,從梨園到青城古街需要開四十分鍾,可現在已經開了一個多小時,路程還隻走了三分之二。更別說接下來古街附近還不能開車進去,她恐怕得更換其他的交通工具。
可現在外邊茫茫大雨,別說找交通工具了,就是人出去走個五分鍾都夠嗆。一路過來,原晴之不知道看到多少個傘被吹成倒蔥,路人變成落湯雞,幾乎倒著走的例子。
在這種級別的降雨量和風力下,人力實在太過渺小,和一粒砂礫沒有區別。
暴雨,堵車,封鎖。
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阻撓這場再見。
原晴之拿起手機,指尖在那幾位司天監成員的電話號碼上懸停片刻,一再猶豫,最後還是沉默地將手機鎖屏,看著黑屏上自己臉龐的倒影。
現在這個時候,司天監應該正忙得夠嗆。忙著演出封印儀式,忙著將《夜行記》封印,忙著做正事。
再說了,即使打通了電話,她應該說什麽呢?說自己後悔了,還是想和虞夢驚說清楚;說自己昨天不該那麽任性直接離開現場,現在可能還得麻煩他們來接?
於公於私,這通電話都不該打。
原晴之放下手機,重新靠在座位的靠枕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她沒有更多辦法,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祈禱這出戲能夠演得再長一點,祈禱司天監的動作不要那麽快,祈禱這個過程中不要出現任何傷亡,升級成更加惡劣的衝突事件,否則有心陳情也無力。
或許是聽見了她心底的祈禱,換路後車流通暢了許多,沒有再出現堵死的情況。
終於,在這種焦灼難耐的煎熬之中,出租車將她送到一處岔路口。
風小了很多,雨也小了很多,天上不再有雷光。
司機穩穩地將車停在花壇邊緣,車輪將路旁的積水壓起半米高。
“妹子,湘府路到了。”
他摁下前邊有客的的標識,回頭不忘叮囑:“這裡離古街中央還有一段距離哈,可能得麻煩妹子你自己走一下了。往那個岔路口進去,平時走路的話需要個二十分鍾的樣子,但今天這不下大暴雨嗎,時間可能會長一點,一定注意安全。”
“這附近警察挺多的,你看那邊都拉上封鎖線了,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求助他們,咱們青城人很好客的,能幫的一定幫。歡迎你下次再來玩,今天這個天氣純屬意外……”
“謝謝您!”
司機念叨了什麽,原晴之已經聽不見了,她飛快地付完錢道謝,拿起傘下車,朝古街中央的方向走去。
“抱歉,這裡已經封鎖了。”
剛走到一半,便有穿警服的人將她攔下。
“我是……”
原晴之剛想解釋,另一邊巡邏的女警長薛珠玉恰好巡邏到這邊,看到她後面露驚訝:“原小姐,你怎麽回來了?”
三天前抵達青城古街時,正是這位女警長在現場負責警備工作,原晴之還和她打過招呼,聊過幾句。見狀,她松了口氣:“薛警長,我恰好有點事情,需要再進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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