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口幽深的不見底的井,四面因為青苔,井口又很狹窄。李澄在腰間系著繩子,他其實自己也有點害怕,畢竟深不見底,不知道李敬還是不是活著,還有若是上面有人壞心眼的剪斷繩子,那他豈不是也死了?
一瞬間,他有點後悔,他雖然和魏王很好,可自己一死,整個徐州兵馬和自己的部曲,豈不是全部納入魏王囊中?
可他還非做不可。
“夫君,你慢慢的下去,我在這裡看著。”
李澄忽然聽到徽音的聲音,他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又憋了回去,心下大安,關鍵的時候,還是徽音永遠在。
“好。”
徽音也聽到了李澄的聲音,約莫片刻之後,大家聽到了動靜。李澄單手抱著李敬上來,他們身上已經是汙糟不堪,李敬嗆了水,還好只是昏迷過去,且救上來之後,大夫就開始按壓擠水。
殷次妃聽到大夫說兒子無事,才又哭又笑,正是在今日,她也真正確定了李澄的心意。李澄這個人從來不表達自己的愛意,可今日在人前他不顧生死救下了自己的兒子,再聯想到他以前為了自己的話照顧麗儀,殷次妃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徽音也先回去了,安排人準備熱水沐浴,她看著床上剛剛醒過來的兒子,忍不住心想如果女子和男子一樣就好了,如此才不會指望娘家,指望丈夫,甚至指望兒子。
完全指望兒子也不成,母壯少弱的時候還行,兒子大了,母親只能被榮養,哪裡能夠染指半分權利。
可她不能打仗,從未學過兵法,連看堪輿圖都不會,只能靠別人了。
李澄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看徽音怔怔的,他笑道:“怎麽了?我沒事兒呢,油皮都沒破。”
“我在想你方才下去做什麽?我知道應該救人,可魏王當時都沒發話呢?”徽音看著他道。
不料李澄卻道:“我這麽說也是為了我們倆好,日後你就知道了。”
徽音不解:“為了我們倆好?什麽意思。”
不知怎麽李澄卻歡喜的很:“反正是好事兒,誒,我肚子有些餓了,讓他們擺飯吧。”
徽音隻好應下,她想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為了殷次妃,總之這已經和殷次妃無關了,她得先讓李澄喜歡上她這才是重點。
今日他們行獵頗多,桌上都是野味,徽音從小也是常常吃山珍長大,魏王府的人烹飪手藝又很好,這讓她連著多吃了幾碗飯。
李澄夾了一塊肉給她:“你不知道我下井的時候,聽到你喊我,我就安心了。”
“那是自然,你為了別人死了,那我朝誰哭去啊?日後可不能這般了。”徽音道。
李澄握著她的手道:“這裡人多嘴雜,我沒法子和你說,等回家了,我和你說明緣由,放心。”
徽音抬頭看著他,不知怎麽,覺得李澄整個人仿佛輕松了一大截。
另外一邊,殷次妃見兒子睡下,呼吸平穩,也舍不得走,還是守在床邊,是妹妹殷麗儀端飯過來的,她才用點。
“姐姐,這事兒到底是人為還是別人害的,你可得查清楚了。”殷麗儀放下托盤,認真的道。
殷次妃點頭:“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你是清楚的,我們殷家沒什麽勢力,這些年能夠仰仗的便是你侄兒這個長子的身份。但她們現在已經下手到敬兒身上了,今兒幸虧是為淮陰王所救,若是再慢一步,恐怕孩子都溺水死了。”
殷麗儀笑道:“姐姐,看來小王爺一直對您是舊情難忘啊。”
殷次妃嘴張了張,呵斥妹妹:“你胡說什麽?”
“不是我胡說,你別瞞著我了,其實我都知道。那個時候小王爺替魏王管著王府,我們姐妹還有薛歡歡一起辦事,他經常打壓我,但是我是真的能從他那兒學到東西,所以一開始說句不要臉的話,我還以為她喜歡我呢。可他把壽宴交給姐姐辦的時候,我才知道他青睞姐姐。”殷麗儀笑。
也正因為此事讓姐姐冒了頭,讓人知曉姐姐的聰穎伶俐,那時正逢魏王妃進門三年一無所出,所以讓姐姐做了侍妾。
她其實不喜歡姐姐嫁給魏王,魏王不是不好,只是他喜歡的人太多了,殷麗儀知曉姐姐也不愛魏王,但是魏王要娶,誰敢拒絕呢?
以前殷次妃很謹慎的,但今日見魏王遲疑,李澄勇敢,她的心中追憶起塵封的舊事,那時李澄同她說過,這件事情之後她肯定會出頭,到時候他來提親名正言順。
只是他那個時候正好母喪滿一年,要回家去,再回來局面大變了。
但目前最緊要的是找出害兒子的凶手出來。
魏王妃也在跟魏王說這件事情:“當務之急,是把凶手找出來,否則日後家裡的孩子們都不得安寧。”
“可敬兒還未醒,他身邊的人說他是自己跑到井邊不見了的,幾位乳母和仆從我已經命人打板子了,你放心,我肯定會給敬兒一個交代的。”魏王道。
其實魏王最擔心的是李澄是否是支持殷次妃的力量,他原本想著殷麗芳出自小門小戶,當年若是生下兒子也是給魏王妃生的,可魏王妃對李澄的影響力幾乎是無。他的後院他還是看的很清楚的,許次妃完全依附於他,魏王妃的霍家更是他在江南最有利的支持者,殷次妃其實已經是投靠霍家了。
有霍家謝家還不夠,現在還多了淮陰王李澄幫忙。
李澄的能力才乾十分出眾,原本和殷家也是有瓜葛的,難道是他和殷麗芳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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