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寢室吃的麵包和牛奶。”
“好,我車停在校門外,不遠。剛好路上想跟你聊聊劉教授的那次采訪。”林禹成說著就邊走邊起頭了,“劉教授她是終身未婚,對嗎?”
朱茗點點頭跟著他走:“對,至少目前還沒有結婚。”
“在那個年代確實挺艱難的,不婚可能是件過於時髦的事。”
“現在也很艱難吧?反正我要是說我不想結婚的話,我媽應該是會發瘋。”
直接把林禹成聊卡殼了:“……所以你……會有類似想法嗎?”
“啊?我暫時沒考慮過,畢竟幾個月前我媽還在擔心我早戀。”朱茗聽得撓頭,“而且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這不是我愁的時候。”
“你還沒到……”林禹成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然後才反應過來“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和“未成年”是兩碼事。
女生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多大來著?20歲。
朱茗解釋:“我生日是在11月,到時候就是剛好滿20周歲。”
林禹成閉了下眼:“哦,對對,我老忘記你才大……現在是大二了。”
他再次驚異於陳盛的惡劣,這麽年輕的姑娘他就是真心喜歡也得掂量掂量,何況陳盛當時還只是玩玩的心態。
他旁敲側擊地打聽:“那現在阿姨對於你戀愛的事……已經不反對了?”
這話題如果是在手機上聊可能有點別扭,但就因為這是有正經事的線下見面,反而就正常了很多。
朱茗點點頭:“我也以為我媽會反對,但結果就是沒有,我媽挺喜歡阿盛的。就有一回,因為那身比基尼的事讓她有點生氣,不過我也說了那是我自己選的,不關阿盛的事。”
“就是說,你在認為阿姨不會同意的情況下,還是帶陳盛去見她了?”
“對啊。”朱茗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很尷尬,“當時陳盛一直要去我家,我沒辦法。我都怕我媽直接把他打出去。”
林禹成在琢磨:“那要是阿姨真不同意呢?你打算怎麽辦?”
朱茗眉頭微蹙,像是在想象這種可能性:“……那也只能分手了吧。我媽不同意的話也沒辦法啊。”
*
這是林禹成第一次意識到,朱茗可能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喜歡陳盛。
在他的認知裡,如果是他帶女生回家,那就是“爸媽,明天你們未來兒媳要來,記得準備一下見面禮”。所以他一直認為見家長是雙方講定了,談婚論嫁了才乾的事兒,他以為朱茗既然能把陳盛帶回家,應該就是很喜歡。
當然也不排除朱茗可能希望家人幫忙長長眼之類的,但至少不該是“覺得媽媽大概率不會答應”“如果不答應的話就算了”這種想法。
這有點太隨意了。
林禹成隱約覺得自己該問點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問合適,一時間就靜住了。
於是朱茗就樂得拋棄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聊回劉教授的事情上:“不過我其實還挺能理解教授為什麽生氣的。她作為一位畫家去接受采訪,但是大量問題都圍繞她的個人生活,這實際上也是對她作品的一種不尊重。那之後的十幾年間劉教授再沒接受過任何采訪,顯然是被問怕了。”
林禹成也不得不被她拉回來:“你說的我能理解。但是《蛇女》這幅畫這些年來在國內外展出也有個七八回了,你說教授可能是氣消了決定不再展出,那這也有點不合理——她總不會生氣生了十幾年。”
“是的,所以不是說畫裡除了憤怒還有敵對嘛。”朱茗說,“生氣生不了十幾年,但是反抗肯定是可以的。她就是在和那些愛對別人生活說三道四的人抗爭唄——你看當時那個記者問的,‘您是否經歷過那種失敗的戀情呢’‘那您一定是覺得婚姻會影響您的繪畫事業’‘所以說您是享受獨處,您就是不需要陪伴’‘那您究竟為什麽決定不結婚呢’。”
林禹成也疑惑:“所以是為什麽……”
朱茗趕緊雙手交叉給他打住:“你可千萬別當著劉教授的面這麽問,她惱的就是這個!”
*
林禹成昨晚也看了采訪視頻,可能對於朱茗來說,當時教授是“明顯生氣了”,但是在林禹成看來,這簡直像記者在欺負人。
即便明知劉教授不想也不擅長回答這類問題,記者也一直死揪著教授的婚戀觀不放,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三十分鍾。劉教授臉色明顯不對了,從一開始略顯混亂到後面的敷衍作答,林禹成都在疑惑為什麽還不拍桌子走人。
這要是換他他早就不伺候了。
但是他也確實不明白,不結婚的話,事業和自由總要為一樣,要麽就是不喜歡異性或者討厭異性,可這些理由在采訪中都被劉教授否決了。
直到上了車,系好安全帶,他還沒被朱茗掰扯明白:“你的意思是,不管劉教授說什麽,對面都會有理由拿話堵她?”
“對。如果她說是因為遭遇過渣男,對面就會說‘但是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如果她說是為了事業,對面就會說‘可是事業家庭能兼顧的人有很多’,如果她說是為了自由和獨處,對面就會說‘那您有沒有想過您其實可以試著和另一半探索出一個您能接受的婚姻模式,保障您對自由和獨處的需求’。”朱茗說著也坐上副駕,把安全帶系好,“這就是個沒法回答的問題,就像我小時候我媽問我‘這題為什麽會錯’一樣。記者首先是覺得劉教授做得有錯,然後才展開提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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