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我給你幫幫忙吧。”林禹成乾站著也不舒服,索性把水桶一拎打水去了。
這桶確實小, 一下子水就漫出來了,林禹成發著呆都沒注意。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關水,把水倒掉一點,然後拎出來,安放在朱茗常放的地方。
這時候朱茗正小心地往顏料盒裡補著顏料, 這就沒什麽林禹成能做的了。
他四下看了看, 總算是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花店。
“這店裡的布局是你設計的嗎?”
“啊?”沒想到會有人這麽問, 朱茗還是習慣性地先愣了一下, “哦, 不是啊,花店的事我從來不管, 都是我媽在弄。我手腳比較笨,連花束都扎不好的。”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能畫出高水平作品的人, 竟會說自己笨手腳。
林禹成便站在裡外間的門框處,向外觀望著:“我還以為你家花店布置得這麽好, 肯定是找你設計了呢。那看來你這個天賦還是有遺傳的。”
“是啊,我小學美術老師就說我肯定受家裡人影響。”朱茗聳聳肩,把最後一塊兒顏料補齊了, “我是覺得我媽能開起來這樣一家店是很棒的,但她還是覺得學歷高才是真的厲害。她說怕我以後和她一樣,因為一些常識性知識都不知道而受人嘲笑,所以希望我好好學習。”
朱茗說著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那個時候很痛苦的, 尤其是高中開始畫畫之後還有點埋怨她,早知道畫畫這麽開心我從一開始就不學文化課了。但是之前在埃及也發現了, 沒法英語溝通的話做很多事情都很局限,好在現在國外會漢語的人好像也不少。然後就是那些真正厲害的人畫畫是很有內涵的,他們的思想,他們看過的書,都會融進畫筆裡最終呈現出來。”
她的嘴巴不自覺地扁一扁:“所以我就發現藝術才不是學習不好的人學的呢,只要是認真做的話,該學的東西還是一樣也逃不過。”
林禹成都要被可愛化了。
但他知道朱茗這是在講正經的,甚至可以說是在傾訴苦惱,他得嚴肅點:“所以你現在……”
“現在就是看看英劇美劇什麽的,然後背背單詞——也不記拚寫,就是聽讀音然後跟讀,純粹就希望能交流。看書的話也是從藝術相關的書看起,其他的實在看不下去。”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麽正確,還覺得自己很廢似的,“禹成哥你是靠文化課成績硬考進A大的吧?我還記得你在跟劉教授講話時說的‘精神三變’。好厲害的。”
“你更厲害,你都不知道‘精神三變’,就自己把那個意思表達出來了。”林禹成看向她,“而且我要是有本事靠畫畫進A大,我還用苦哈哈地硬考嗎?”
不愧是禹成哥,說話總是這麽讓人舒服,這要換成其他什麽人,可能早就開始“我來教教你”了。
朱茗笑一笑:“你真好,禹成哥。”
林禹成也不由得抿嘴含羞,眼瞅著氣氛正好,他想再說點什麽煽情的,卻見朱茗已經坐下了:“脫了躺過去吧。”
*
這個無情的繪畫機器。
林禹成還是按照昨天的姿勢躺下,朱茗也在昨天的同一位置點起蠟燭,關燈。
這是她自己設計的光影,就是想畫出一種朦朧迷醉的氛圍感,整體色調也是偏暖,幽暗的光線仿佛金屋藏嬌。
今天的林禹成不像昨天一樣頂著口氣,於是身形也看起來柔和了很多,讓朱茗連落筆的動作都變得舒緩了。
“茗茗。”林禹成聲音不大,是如果朱茗想忽略也可以忽略的音量,“我看到你的帳號了。”
而朱茗果不其然也是先緊著手上的活兒來,告一段落之後才一邊涮筆一邊應:“那你點讚了嘛?”
“……嗯,條條都點落下。”林禹成說,“有馬賽克的那張是我對吧?”
語氣顯然沒有責怪的意思,朱茗也不過分解讀:“嗯,那張點讚也很多的。”
“所以你這個……算是對我沒有佔有欲嗎?”林禹成右手是被後背擋住的,邊說邊小幅度撓著沙發皮兒,“就是覺得被人看到也無所謂的那種……”
好問題,朱茗停筆大致想了一下:“可能我覺得我展示的並不是你吧。因為你就長那個樣子啊,但並不是任何人來描繪你,都可以描繪成這樣子——就像人的長相不會變,但有人能拍得很醜,有人能拍得很美。我展示的是我的繪畫技巧,以及我感受到的你。”
“所以就是妒夫?”
想起網友們取的這個名字,朱茗還是忍不住要樂:“禹成哥,我在畫畫,你不要逗我笑。”
“沒逗你啊,我正常說話。”這天真無邪的笑音讓林禹成心思又定了定——是的,糊塗歸糊塗,她說到底還是個20歲的小女孩啊。
於是他嘗試更進一寸:“其實我覺得你理解得挺準確的,我確實妒忌。”
“但是現在好像沒有那個感覺了。”朱茗說著又加了一點點紅色,“不知道這幅畫最後又會是什麽樣呢。”
“現在的話,可能不安居多。”林禹成思量著,將話頭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卻又不至於一下子推進太多,“其實你每次叫我‘禹成哥’我都挺別扭的,因為總覺得你是在跟著陳盛叫。你從來就不會叫他哥,對吧?”
倒是朱茗從未想過的問題:“你的意思是……”
“對,反正你現在已經跟他分手了,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換種叫法了……”林禹成說著說著換了口氣兒,“比如說,直接叫我,‘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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