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青也喜歡這個？
雲奚試探問，
“葉學長，你也挑一件？”
“好。”葉空青也不客氣，他修長的手指扶了扶眼鏡。
指甲圓潤、乾淨，一看就是保養得當、在實驗室中操控精密儀器的手。
他來到機器人已經疊好的衣服前，微微蹲下，綢緞般的灰發從肩頭滑落，鏡片閃過一層反光，那副模樣，如同一位克己複禮、滿心只有學術的斯文禁欲學者。
雲奚原以為，他至少會選件正常的。
沒想到，在他以學術研究的態度挑選了一會兒，兩根修長的手指，十分自然地挑起了一件比薩夜手中布料更少、設計更大膽的。
比起普通的內褲，設計外形更像是男士貞操帶。
雲奚：“……”
薩夜猩紅冰冷的目光已經望了過去。
雲奚忽然想到一句爛俗的話——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葉空青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奚奚，你喜歡這件嗎？”葉空青微微偏頭問，唇角噙著一絲清淺上揚的弧度。鏡片下的，象征理性與智慧的灰瞳有種如夜月般的靜謐。
雲奚無奈地強調道，“既然是給你的衣服，應該挑選你喜歡的。”——不用問她。
那就是喜歡了。
葉空青冷靜地用自己這一世學習到的人類知識，分析著人類話中隱藏的含義。
如果不喜歡，她會直接表示。
而人類世俗道德規則下，那多余且無用的羞恥心，明顯不會讓她直接對這種物品說喜歡。
他輕輕微笑，慢條斯理地收下，輕笑，“嗯，我喜歡這件。”
薩夜冷冰冰的視線盯著葉空青，目光從他手中拿的褲子一掃而過，深邃的眉眼壓得極低，龍爪的利刃幾乎要將自己手中的包裝袋戳出一個洞，他陰氣沉沉開口，“不知羞恥。”
“羞恥心是人類社會進化後衍生的潛規則。”葉空青從容不迫開始將手中的東西對折，聲音諄諄有禮，“數萬年前人類茹毛飲血、衣不蔽體時，可沒有羞恥的概念。”
薩夜臉色更加難看了。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了。
雲奚打斷，委婉提醒，“十一點了。”
雙神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挪動。
大有一股他不走，我也不走的架勢。
不論他們哪一個，都無法忍受對方還呆在房間。
最後還是雲奚直接趕人。
“學長，我們明天還要進行三階段軍訓。這麽晚了，你不用回去養精蓄銳嗎？”
葉空青眸底閃過爍爍光芒。
雲奚委婉提醒完，又看向薩夜，“薩夜，回去好好休息。”
最後兩人都被請了出去。
葉空青並不意外，而薩夜全臉色陰沉如水，在走出來時，整張臉都是臭的。右手更是一直死死扣在佩刀刀柄。
雲奚都已經答應他了！
如果不是律白，祂原本應該能留下來！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留下來，律白是肯定不會走的。所以心底再憤怒不甘，薩夜還是跟著葉空青走了出來。
送貨機器人也被雲奚趕了出去。
大門關上，雙神在門口，偽裝的‘溫和’也懶得維持了。
葉空青原本還算平和的灰眸瞬間涼了下去，像山間寒泉一樣凍人，從裡面一點找不到一點人類的情緒。
帝國主席渾身氣息更是冷煞逼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唰！”
雪芒橫空。
薩夜長刃幾乎瞬間橫在了葉空青脖子上，豎瞳陰冷，出口就是威脅。
“聽說人軀化身，要比本體脆弱不少。”
葉空青笑容優雅，不慌不忙，“沒有黑暗之心，你的力量還能達到全盛時期嗎？”
隱秘的力量流走，規則之力抵禦著刀刃。
雙方在小規模地交鋒，極其壓縮范圍的力量相碰，在空間中爆開一小道細微的縫隙，幽深如同黑洞，不斷產生又湮滅。
不過，不僅是朝著對方的臉攻擊，他們更大的目標，都是對方身上的‘禮物’。
從第一個神的包裝袋被破壞紅了眼開始，交鋒的能量越來越強烈。
在幾分鍾後，不論是葉空青和薩夜，剛從房間裡帶出的‘新衣’，都被手黑心狠的情敵破壞得十分淒慘。
之前只能說是幾塊顫巍巍掛在身上的布料，變成了顫巍巍都掛不上的碎布。
看著手中變成垃圾的禮物，雙方呼吸微沉。
就連向來冷靜理性的葉空青，呼吸的聲音也變得紊亂了起來，灰眸冷得像是落滿了灰色的雪屑。
……
因為外面兩神打得十分收斂，所以雲奚根本不知道外面多了兩個傷心人。
她將陽台的推窗鎖好，迅速洗了個澡，然後將衣服送給尤克希爾。
當然，送之前，她先挑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款式。
下次買衣服，再也不能說尺碼合適全打包了。
霸總，果然不是人人能做的。
至於那些奇怪的情趣內衣，都被雲奚放在了一邊，又用打包包裹的不透明袋子，將它們包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打算什麽時候悄悄扔掉……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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