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姝:“……”
不是,這也太難用了吧!!!
鄧漪見她有些不適應,不禁小聲提議道:“陛下哪裡乾過重活,還是以龍體為重,實在不行就做做樣子……”
本來也就只是走個過場,前面的歷代君王幾乎都劃水,表個態就行。
薑青姝:“不行。”
她既然要辦親耕之禮,就是要重視這事,聽說先帝在位期間過分關注軍事和手中集權,對農耕倒是態度一般,有時候親耕之禮五年才辦一次,那薑青姝更要從自己這代開始重新起個好頭,不能敷衍過去。
不就是十幾斤重的耒耜嗎。
她還不信了。
一年也就這一回,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明天全身肌肉疼得下不來床。
薑青姝直接上了。
帝王先做表率,三公九卿再行陪耕,人人手上幾乎都拿著耒耜,但能有資格與帝王一起,於臣子而言已是榮耀,眾人都各自專心。
日頭愈烈,張瑾立在藉田邊,看著不遠處的女帝。
此刻趙澄也來了。
他就守在一邊,格格不入,隨時準備著衝上去幫她擦擦汗,關切一二。
崔令之見司空看著那邊出神,上前壓低聲音:“這種場面,除了君後以外其他侍君沒有資格露面,陛下帶趙貴君來這裡,只怕真是有深意。”
張瑾收回目光,冷淡道:“人人都看得出,那就不叫深意,而是故意明示。”
“您是說……陛下這是故意捧高趙氏?”
張瑾不置可否。
崔令之更是不解:“那大人今早為什麽還……”
如果看出女帝是故意捧趙澄,那張瑾何必還諫言,說不定陛下本就沒打算這麽荒唐,只是等著他出面攔。
張瑾沒有說話。
許久,他才冷冷道:“換你,你不攔麽?”
崔令之被這一句問得沉默,良久才歎道:“陛下可真是……高明啊。”
她用的是陽謀。
她知道張瑾看得出來,她也知道,就算他看出來了,無論是從利益還是感情上,他都不會容忍趙澄和她一起。
崔令之又說:“下官昨夜收到四郎書信,四郎在信中倒是說的有條有理,他對陛下和他的關系心裡有數,說此時若去爭,反而適得其反,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還能博個大度包容之名,下官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最近陛下沒去見過他了?”
“本來是沒怎麽見了,全被貴君搶過去了,但他主動幾回之後,陛下反而覺得虧欠,也多賞了他幾回。”
呵。
虧欠?
懂事的,她還知道施舍一二關愛。
張瑾的目光穿過田野,諷刺地看著那邊的身影。
像崔弈這樣的人,可以平靜理智地面對這件事,只是因為他並沒有那麽強烈的愛意和佔有欲,所處的境地,也不允許他動其他念頭。
可有人則不同。
張瑾有時在想,在她眼裡,自己到底算什麽。
她把每一步都算的這麽清楚,到底有沒有真情。
更荒謬的是,他一直以來自詡冷酷無心,卻反過來思考她有沒有心。
張瑾不信她會因為一個孩子就喜歡上趙澄,但是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她會不期待那個孩子,也許趙澄只是個生育工具,她就是想要個孩子。
就像她質問他的那句,他又不給她生孩子,她為什麽不找別人生。
那一刻,他居然開始想,趙玉珩臨死之前能若留個天定血脈的孩子該多好。
大不了朝局變得更混亂緊張些,也好過像現在這樣。
張瑾閉了閉眼。
……
那邊,薑青姝累得氣喘籲籲。
她大概忙完了兩個來回,熱出了一身汗,可惜她不能擼袖子挽褲腿,顯得不太雅觀,但好在她應該是能堅持下來的。
耕三個來回應該就好了,再堅持一下下。
周圍的官員沒想到陛下竟然玩真的,還這麽猛,都面面相覷,有人心生敬意,也拿起耒耜忙活起來。
一隻手帕遞到薑青姝面前。
“陛下。”
她抬頭,對上男人清潤的眼睛,笑道:“多謝裴卿。”
裴朔低眼看著她拿耒耜的姿勢,提醒道:“陛下的手再朝下一些,更省力。”
她一邊專心做,一邊問:“裴卿不是農戶出身,也懂這個?”
“臣閑暇之余,略有了解。”
裴朔前世仕途不順,很多位置上都待過,也有親自去田野幫百姓務農的情況。
否則怎會哀民生之多艱。
有些荒唐的暴君,強征賦稅致使民不聊生,而她肯行親耕之禮,已算賢明,但裴朔今日在看到她真這麽較勁地耕地之時,倒有些啼笑皆非。
鄭寬才做了不到一炷香,就扶著腰直歎氣:“我這一把老骨頭……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瞧瞧陛下,頭一回乾農活,都比我利索多了。”
裴右丞當時聞言笑了一下,眼睛裡滿是明亮的光芒。
“在想什麽?”
這一對君臣一邊乾活,一邊聊天。
“陛下今晚記得叫戚太醫來按一按身子,不然明日會疼。”
“你倒是沒有勸朕偷懶。”
“陛下在小事上不拘小節,但是這樣的大事,臣知道陛下不會敷衍的。”裴朔笑了笑,說:“勸陛下偷懶的是鄧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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