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乖乖,星期天記著回來給爺爺過生日。”
她略微沉吟:“我星期六單獨回來給你過,星期天我就不來了。”
“為什麽啊?”
“我不想看見我媽。”
“你媽……”老爺子話音未落,電話已經被鄧菊搶了過去:“反了你了,你還不想見了我是吧?”
趙清瑤沉默兩秒,徑直掛斷了電話。
掛斷以後,外公的電話依然鍥而不舍的打來,她通通選擇了拒接。
消停了幾分鍾後,鄧菊又給她發來微信:「你要是不回來,你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她回復道:「好」
鄧菊更是氣得難受:「你和小禹的事,我已經聽他說了,媽媽對你很失望。我希望你能自己找個時間,好好回來給我解釋一下。」
「沒什麽好解釋的,他就是一個爛賭鬼。」
「又來了是吧?」鄧菊依然不信:「我和她媽都看不出來,就你看出來了是吧?」
「他昨天來問我要錢,說我不給的話,就會到你面前潑我髒水」她在對話框裡輸入這段話後,又覺得說了也沒用,刪掉重新輸入道:「那你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我當然是相信你,但是你說得這些話,自己都不覺得離譜嗎?」
說到底,還是不信。
趙清瑤徹底死心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你就知道,你年紀輕輕在哪兒學得這套?這就是你跟媽媽說話的態度?」
趙清瑤沒有回復。
鄧菊打來電話,趙清瑤也沒有接,仿若未聞的盯著冰櫃裡的蛋糕,宋言呈淡淡掃過她,沒有說話。
從超市裡面出來,他將推車裡東西取出放在後備箱,而她坐在副駕駛上,望著擋風玻璃發呆。
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她猛然回過神道:“一共多少錢?我把錢發給你。”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傾身替她拉下旁邊的安全帶:“都是我要買的,又不是你買得,你給我什麽錢?”
她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
而他沒等她開口,又道:“跟你媽吵架了?”
“沒有。”她想也不想的否認了。
他盯著她沒有說話。
盡管她沒有的表露出來,但他依然能清楚的察覺到她情緒上細微的變化。
“只是產生了一點點兒小小的分歧。”她補充道,
可她昨天的反應,顯然不屬於一個小小分歧的范疇,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平視著前方:“那你昨天……”
“我昨天怎麽了?”她並不想提及。
“沒怎麽,”他以為她不想認帳,反應平平的支著頭道:“是我上車就要抱你,是我非要親你,是我……”
趙清瑤越聽越羞得慌,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
抬手打斷道:“對,我跟我媽吵架了,別說了。”
“為什麽?”
趙清瑤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張舜禹昨天來找她的事情,他若有所思的垂著眼瞼,沒有說話。
“我並不是覺得張舜禹這個人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而是我媽的態度很煩,”她知道他在這件事並不算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可是好像除了他,此刻也找不到更好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我什麽樣,就她不知道。”
不然張寧安和張舜禹怎麽敢那麽肆無忌憚的威脅她。
就是他們都知道,她說什麽,鄧菊都不會信。
而她好像做什麽都是錯的。
可明明已經很聽很聽她的話了,她不知道到底還要怎麽樣才能取悅她。
所以當她意識到做什麽都不能讓鄧菊滿意的時候,選擇放棄了取悅鄧菊的想法。
“她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真覺得那個男人好到無可替代,而是覺得你在違背她的意志。”宋言呈平視著前方不冷不淡:“在心理學裡,有一個說法叫共生絞殺,在兩個人的關系裡,只允許有一個人的意識和需求,而另一個人完全變成滿足這個人需求的工具。絕對的共生,意味著絕對的控制,不允許對方和她有不同的意見,不同的需求,一旦違背就是不愛她,有問題,是欺負她。直至徹底絞殺掉另一個人的自我,成為滿足她的工具為止。”「1」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所以不要忘記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麽,發出自己的聲音,找到自己的聲音,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哪怕它很微弱,也要呵護它。”「1」
她緩緩抬起頭。
忽然想起了很久遠的事,他第一天搬到她家樓下的時候,她正在挨訓,他穿著乾乾淨淨的衣服,坐在亂糟糟的家具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漂亮的臉和周遭老舊反駁的牆壁顯然格格不入。
她低著頭。
不敢四處張望,但隱約也知道有人在看她。
後來王豔霞上來和鄧菊打招呼,正在氣頭上的鄧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留下王豔霞尷尬的手。
於是她試著伸出手,輕輕握著喊了一聲“阿姨”。王豔霞這才笑了,而鄧菊見她沒跟上來,又是一聲怒吼。
她嚇得一顫,但還是飛快的跟了上去。
這樣的事,在那幾年還有很多,可是他一次都沒有問過她。直到上了初中,她作為英語課代表收作業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跟她唱反調,她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其他人仿若未聞的打鬧著,嬉笑聲,辱罵聲絡繹不絕的鑽進她的耳朵,她只是習慣性的把頭越埋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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