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你,“容清杳接過藥瓶,神情異常冷淡,再配上略微蒼白的臉色竟顯得有幾分病態。
自從那天從Scott舉行的宴會上回來,她們在車上不歡而散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越來越古怪,冷淡但事事有回應。
專屬於她們兩個的冷戰特點。
洛迷津看見容清杳接過藥瓶後,立刻把藥放好,一點不想多談的樣子。
“那個,你怎麽會需要長期吃藥?”
在她印象裡,容清杳整個大學都過得規律而辛苦,所以常常運動保持充沛的精力和健康。
以前容清杳的身體很好的,比較像病秧子的應該是自己。
但這些天,她經常在家裡看見各種藥,也發現容清杳常常面色發白,神情痛苦。
“沒什麽大事,就有時候會頭疼,吃藥緩解。”
“那你有看過醫生嗎?”
“嗯,有看過。醫生說沒什麽大問題。”
兩人同時語塞,不知道還能聊些什麽,明明以前能夠無話不談,現在連說一句心裡話都難於登天。
洛迷津絞纏著手,深呼吸了好幾次,目光遊移到天空各處。
天空很藍,下午的日光減弱了很多,陽台上映著日落的八角窗很漂亮,像一副隨時變換色彩的瑰麗油畫。
“為什麽有時候會頭疼,你生病還是受傷了?”洛迷津直覺這裡面有很大問題,便一直追問。
容清杳並不想多作糾纏,於是反問道:
“那你為什麽沒有繼續下棋了?我以為你會一直下棋,把所有比賽都贏過一遍,然後再贏一遍又一遍。”
一提到下棋這兩個字,洛迷津原本明亮的雙眼,漸漸回避視線,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後來覺得下棋不好玩,就沒有再下了,真的很沒意思,我不喜歡了。”
“你說的真話?”容清杳不相信這樣的說辭,洛迷津的生命裡圍棋幾乎一直陪伴著她,怎麽可能說不下就不下了。
洛迷津不知道該怎麽撒謊,眉心也越皺越緊,就是開不了口。
容清杳也不解圍,就這麽定定地望著她,等待她的答案,頗有一種不得到實話不罷休的氣勢。
直到有一隻青色花紋的小蝴蝶從洛迷津眼前飛過。
“你怎麽養這麽多蝴蝶?”
“因為習慣了,“容清杳漫不經心地回答,讓人摸不準究竟在暗指什麽,“每年養一些,然後再把它們放回大自然。”
洛迷津沉默了,想起她們曾經花掉一半積蓄,就為了坐飛機去熱帶雨林,將化繭成蝶的藍摩爾福蝶放回熱帶雨林。
日光、雨水、星子、雪野,貧困但自由,
女人把洛迷津從“看不見未來是因為看見了未來”的境地裡徹底拯救而出。
“今天要拿出放歸的兩隻蝴蝶不見了,我一直在找它們。”
洛迷津感覺這一瞬間,她們好像回到了曾經一無所有的大學時代。
但夢總會碎的。
“那我們分頭在花園裡找找吧。”洛迷津垂下眼,眼裡的恍惚還未散盡。
“嗯,“容清杳把手機裡兩隻蝴蝶的照片拿給洛迷津再次確認了一遍。
洛迷津隨意選了個方向,一邊尋找蝴蝶,一邊想要拿手機查一查容清杳那些藥的具體作用。
她記得自己依稀在妹妹洛知問的用藥裡,看過幾項熟悉的成分,都是用來化腦內淤血之類的處方用藥。
不嚴重是不會隨意使用的。
還有那次白錦徊開車送她回家,車上也灑落過藥瓶,白錦徊說是自己的,現在看來那些藥應該也屬於容清杳。
“找到了。”
“找到了。”
兩人幾乎同時發聲,看見了站在一米遠處的對方。
那兩隻小蝴蝶正躲在一株高大的南天竹下,那兒花草密集繁茂。
“它們怎麽會躲到這裡來?”
“它們好像在□□。”
洛迷津話音剛落,轉頭幾乎撞上同樣蹲下身子的容清杳。
兩人的呼吸離得極近,容清杳一邊肩上的吊帶不知何時滑落,誘人的柔軟曲線若隱若現,倒比這花叢還要香豔幾分。
她的唇飽滿嫣紅,認真看你的時候,總給人一種索吻感,媚骨天成,欲說還休。
“你們躲到這裡做什麽?”就在這時,白錦徊拿著洛迷津放在客廳的手機也走了過來。
“看蝴蝶□□。”洛迷津誠實地回答道。
“小洛洛啊,衛夏霜發消息給你,連發了好多條,要約你出去呢。沒想到你們兩個關系發展得這麽迅速,看來你們兩個很投緣哦。”
白錦徊故意添油加醋,她既想這兩個人重歸於好,也想她們一刀兩斷,就是不要再藕斷絲連不清不楚的。
這不是瞎胡鬧嘛,容清杳以前為此付出了七年,甚至是健康和前途的代價,就不該再繼續投入沉沒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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