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慕意清猶豫。
本就有人格分裂、入戲太深的人,再互換出演這樣一個角色,她擔心景初,又不能直說,連個可以說服龐曼的理由都沒有。
龐曼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二,再次要求:“不是就行了,換一下試試。”
慕意清無措:“不換可以嗎?”
景初余光瞥見她又開始緊咬嘴唇,咬得快比身上的紅玫瑰旗袍還要嬌豔。
她蜷蜷手,依舊平靜:“不願意就不換了吧,我也不想換。”
“我是導演。”龐曼將手中的A4紙卷成圓柱狀,敲著顯示屏:“不換也得給個理由吧?”
慕意清抿唇不語。
景初從背後悄悄戳了一下宋挽喬,力氣不小,宋挽喬痛得一激靈,出口成章:“我覺得換換也無妨,只是定妝照,不是一定要換角色。”
她看向眾人:“你們說是吧?”
一個定妝照,三個大爺搞這麽僵,她以後日子有得苦吃了。
“你有什麽顧慮?攤開說,我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龐曼神色嚴肅地看慕意清。
慕意清雙手緊握垂在身側,不知如何作答,景初看得心疼又戳了一下宋挽喬。
宋挽喬腦瓜子轉得快,主動找理由:“你是不是擔心景初的病?”
被看破了,慕意清眸色明顯一顫,沒有否認。
“這你放心,她沒有人格分裂。”宋挽喬驚訝自己竟然猜對了,緊接著抬手拍拍景初的肩膀:“對吧?”
景初目光停在慕意清身上,有氣無力道:“沒有。”
她不明白慕意清為什麽還要關心她?關心她為什麽還要和別人在一起?倘若她真的有人格分裂,她做的刺激她的事情還少嗎?
那晚敲完門,她在門口不要臉地站了多久,站到身體發寒,腳下快要生了根,慕意清不也沒有開門。
現在這樣的關心是什麽意思?
出於對前任炮友的同情,憐憫?
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破劇組事是一件接一件,現在說主演有人格分裂,龐曼頭都大了,表面關心地問:“確定沒病吧?最近有檢查報告嗎?發我看看。”
景初將前陣子的檢查報告全部發到主演微信群,頁數多得難以想象,總結是眼前這個人身體、精神上沒什麽病,只是偶爾會神經性頭疼。
慕意清佯裝普通同事認真看著,一頁一頁看得仔細,思緒逐漸亂了,沒有人格分裂,為什麽會出現許景初?
“確定是真報告?”龐曼核實。
“是。”景初若有似無地凝了眼慕意清,“其他結果準不準確不知道,人格分裂一定沒有。”
第65章 煙不入肺
盜女的旗袍面料柔軟舒適巧妙的腰線裙擺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輕易地展現更豐富的曲線美。
慕意清穿上的時候宛如蓮花初綻,是婀娜多姿帶著份妖嬈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大小不合適的原因在景初身上,莫名有著下一秒要宣誓的正派感。
龐曼對著正派之人直搖頭無比後悔剛剛的決定浪費時間不說還耽擱拍攝進度。
整個攝影棚的人一刻沒有停歇,從早忙到晚,定妝照有驚無險地完成,化妝造型團隊整理主演換下的服裝,運送到下個月正式拍攝地點。
……
三月末劇本圍讀結束開機儀式上龐曼求神拜佛,祈禱劇組一定不要再出什麽差池。
這劇本她等了這些年終於等到作品完成,等到作者開口同意放出版權參與製作。
一丁點差池她都吃不消,另一位女主演出車禍的時候,她的心估摸比演員親生父母還要痛。
四月一日,《畫骨》正式開拍龐曼的拍攝習慣與別的導演習慣不同正常的劇組拍攝不會按照劇情順序而是按照場景分鏡拆開拍攝。
她比較喜歡按照時間節點順序拍攝代入感會強烈些也省得場記疏忽留下一堆穿幫鏡頭。
“嬉皮笑臉什麽呢?那邊誰的小馬扎?”龐曼坐在監視器後面,面色凝重“都撤出去,速度。”
開拍日定在愚人節,一大早就聽著這群小年輕嘰嘰喳喳,十分鍾對十個人告白,吵得她腦瓜子嗡嗡的,這些人工作要是能這麽認真,她也不至於不到四十,半頭白發。
場記打板:“《畫骨》一場一鏡一次,Action。”
陽光灑在遊輪上,一位穿著白色洋裙的女人,拎著小皮箱緩步登上船。
她的裙擺隨風輕輕擺動,如同飄逸的雲朵,也像她的一生那般風起雲湧。
這趟歸國的遊輪的乘客非富即貴,遊輪上長袍,西裝,洋裙,旗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開啟一趟各懷心事的歸國之路。
遊輪總共三層,一層多為乘客居住的房間,按照階層票價分為上中下等。
上房即為套間,盥洗室,客廳,臥室合一,中房少了客廳,下房則只有臥室和簡單書桌。
宋辭費力地拎著皮箱往自己的下房走去,這些年她坐船的次數多得數不清,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在船上度過,為的是求得神醫,喚起她那段遺失的記憶。
遊輪二層是餐廳,各國風味食物均有,三層是供這些達官貴人,富有洋人休閑娛樂,打牌跳舞的地方,宋辭暫時沒心思前去。
她走在長廊中,隔得很遠聞到嗆鼻的煙味,定睛望去,一個身材婀娜,衣著旗袍的女人靠在房門前,指尖夾著一根細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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