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喬激動地從導播室往彩排現場跑去,迎接幾年未見的景初。
最後一句歌詞結束,舞台燈光瞬間滅了,隨著節奏的搖滾樂曲變成了古典舞曲,又一束光撒下。
光之下,先出場的是徐延,景初完全忽略她的表演,而是繼續看向昏暗處背場準備的慕意清。
依舊是雙目無神沒有焦點地看向何處?
刺骨般的疼痛襲來。
彩排舞台意外。
景初記起了,在決賽的最後一場彩排中,慕意清從一個幾米高的升降台跌落,現場慌亂一片,她離得好遠,好遠,慌忙地丟下電吉他,跑了過去 。
升降台因現場工作人員疏忽沒有及時升起,附近擺了一些尖銳的物品,直接將慕意清的腿劃傷了很長一道口子,瞬間鮮血直流,染紅了潔白的舞服。
慕意清磕碰到頭部,也陷入了短暫的昏迷,景初焦急地捂住她腿側的傷口,想讓血流止住,至少流得慢一些。
工作人員和其他練習生不知所措,定格在原地,景初哽咽地對她們吼叫著:“快叫救護車啊。”
她的熱淚一滴滴拍落在慕意清的身上,可是慕意清卻感受不到,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像一個被冰封的睡美人,就連湧出的鮮血也快要沒有溫度了。
景初唇瓣發抖,聲音沙啞地說:“姐姐,你醒醒。”
她緊緊抱住慕意清,害怕下一秒懷中的人就要離她而去。
景初頭痛到快要喘不上氣了,梨花帶雨地哀求:“你別睡,醒醒,看看我好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景初這個樣子,一時怔住了,節目組沒有配備專業醫療團隊,過了很久才來了幾個不專業的醫護人員做了簡單處理。
林島上的醫療環境並不好,浪費了很長時間,景初才跟著來到了這裡最好的醫院。
急救室外。
景初抱頭痛哭,頭痛欲裂,心臟也開始跟著抽痛,鼻血止不住地流,手上的血根本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慕意清的血。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安排慕意清來參加這個選秀,不參加這個選秀,就不會受傷了,景初十分怨恨自己,她不斷地懺悔,只要慕意清沒事,只要慕意清沒事,她什麽都可以做。
數年後,她們一毫不差的複演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眼前的光忽然變得好刺眼,景初的淚水無聲滑落,她艱難的向慕意清走去。
再兩步,就是舞台發生事故的地方了。
慕意清真的會為了她做到這一步嗎?
怎麽可能呢?慕意清說過不愛她的。
可即便這樣。
她又怎麽忍心讓慕意清繼續演下去。
景初猜測是宋挽喬和景舒不惜耗費人財來陪她玩場遊戲,小時候便是這樣。
那場意外昏迷後,慕意清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好不容易露出了一絲光亮,仿佛人魂分離般,只能遠遠地看著景初哭吼著,她想抽出手幫景初擦一下淚水,卻怎麽也碰不到。
周圍越來越黑,她看不到景初了,溫熱的淚水好鹹,還夾雜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她的聲音像北大西洋中的Alice一樣,永遠得不到回應,景初的聲音也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說對這個地方沒有恐懼是假的,慕意清在那次事故後,在過於黑暗的地方會呼吸不暢,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調整,忽略神經系統異常引起的幻覺疼痛。
閉上眼睛更是無盡的黑暗,曾經伴隨入睡的舞曲像鯨落前最後一聲淒叫,慕意清緊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不去回憶。
徐延的舞台還未結束,景初加快了步伐,比當年看到慕意清發生意外還要快,她狂奔到慕意清的身邊,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幽咽地阻止:“姐姐,不要。”
第25章 遇人不淑
僅僅四個字景初和許景初的語氣發音方式確是不同的,許景初會小孩子氣地埋怨,而景初的細語中更多的是可憐卑微也是一個小孩子。
一個是沒糖吃會撒潑打滾,甩你手的臭臉小孩一個是會主動說“吃糖會蛀牙我不需要”有禮貌的懂事小孩。
慕意清再清楚不過她笑笑拂去了景初的手,側頭看向別處,語氣平靜:“記起來了嗎?”
彩排現場的燈光音樂並沒有停止,徐延一舞結束,聚光燈灑在了離二人幾米遠的另一個站點那裡原本是慕意清舞台的定位點當年卻在去定位點時分了神,踩空一個升降台。
氣氛沉寂了幾秒。
景初眼尾泛紅緩緩開口:“我……”
未等想說的話說出,宋挽喬從台下一個飛跳上來撲抱住景初。
“我的妹妹啊你可算正常了,是正常了吧。”她還不忘拍拍景初的腦袋,“我的車、我的房、我的片總算有救了。”
“挽喬姐,我先回去了。”
慕意清無視景初委屈的表情伸手招了招角落全副武裝的時真她的腿不算舒服最近長時間的舞蹈練習下來上下台階很吃勁時真會意,上台攙著她回到了休息室。
景初望著遠去的背影最終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說出來,只是身側的手止不住地發抖,她已經很久沒有離慕意清這麽近了啊。
回想昨日整整,慕意清的一顰一笑,輕拍著她後背安撫的細語。
慕意清,當真對她沒有感覺了嗎?
同團過的幾個人也跑了過來,一人來了個擁抱,景初一一回應,唯獨與徐延僅僅眼神交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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