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來,我很開心。”慕意清眼眸中的火花漾了漾。
海面因為強烈的風掀起了微微白浪,許景初坐在了她的身旁,想要抽出在口袋中的手。
送出那個紙蝴蝶。
“胸をはなれない”
——縈繞在心。
“今もはなれない”
——至今依舊縈繞在心。
歌聲結束,紙蝴蝶還未送出。
“該我們的節目了。”徐延冷淡地說。
這時,許景初才發現徐延也穿著的舞服,只不過她的是白綠色。
梁祝,化蝶。
許景初第一時間便猜到了。
剛剛還在身邊的慕意清跟著別人走了。
不同於有著燈光的遙遠舞台,沙灘上她與舞者的距離更近。
許景初看著慕意清和徐延合舞相擁,眼神交匯纏綿而後分離,她們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無法言表的愛意,舞姿輕盈流暢,氣氛卻沉重又悲傷。
每分每秒都很難熬,許景初的頭痛又發作了,她蜷了蜷指節,抽出了放在口袋中的手。
她害怕用力會把紙蝴蝶抓破。
這是她想送給慕意清的禮物。
節目組提供的音響似乎很劣質,舒緩節奏的舞曲,夾雜著不穩定的電流聲。
夏消寒唱歌時她沒有發現,現在這些電流聲蓋過了舞曲,一陣陣地湧入她的耳腔,穿透到五髒六腑。
她又流鼻血了。
許景初已經習慣這種感覺,第一時間用手遮住了鼻子,起碼身旁的人是沒有察覺的。
不遠處徐延還在反覆地小聲提醒慕意清:“沒必要跳得這麽認真,糊弄糊弄得了。”
早在昨晚,徐延就已經與她說了無數遍,慕意清點頭笑著應:“好,謝謝。”
顯然,今夜的慕意清並沒有完成這個承諾的“好”,而是把舞蹈完成到了極致的“好”。
舞台上舞者是不能分心的,即便是身體上有再多的疼痛,這是慕意清作為一個舞者時媽媽對她的教誨,她一直銘記於心。
舞蹈的最後,獨留慕意清一人在沙灘上翩翩起舞,她還是分心了,用著余光望向人群中景初,輕掩著臉。
又流鼻血了嗎?
一個失神輕崴了下腳,藏在衣袖裡的糯米紙提前散了出來,隨著海風漫天飛揚。
許景初注意到了,是五顏六色的蝶,秋雨適時地落了下來,飛舞著的糯米紙蝴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了。
她們在雨蝶中目光相撞,長久地對視。
第20章 姐姐等我
恍惚間,許景初想深深地佔有這隻蝴蝶。
雨滴繼續拍打著沙灘,所有人都收拾設備和物品匆匆忙忙地趕回基地,沒人再打擾她們。
慕意清腿抽筋了,她遙遙地說:“過來攙我一下。”
許景初回神,手背用力地將鼻血劃過臉頰,試圖掩飾這個事實,她又仰頭淋了把雨,才快速走到慕意清身旁。
慕意清的妝花了,眉間的一點紅看起來十分搞笑,許景初笑不出來,她攙起慕意清,半蹲下身子想撩起舞服幫她揉揉卻被慕意清攔下了。
慕意清裝作不滿地說:“景初,在下雨呢,我們不能先躲雨嗎?”
慕意清總是喜歡連名帶姓地叫她景初。
鍾聲再次響起——
21點。
海面即將漲起高潮,雨愈下愈大,許景初無暇顧及其他,攔腰公主抱起了慕意清。
很輕,如那天早上看到的背影一樣,她有沒有在好好吃飯,為什麽薄得像張紙片。
慕意清被抱起的瞬間下意識地攬上了景初的脖頸,頭也埋了上去。
走了幾分鍾,她們在最近的一個民宿門前坐了下來,民宿比較陳舊,屋簷遮不住多少雨,雨滴順著海風偶爾還會飄進來,不過也比再淋十多分鍾好。
許景初走進民宿借了兩條乾淨毛巾,先幫慕意清擦乾淨花了的臉龐,動作輕輕柔柔地,她低聲問:“還疼嗎?”
指的是腿。
慕意清搖頭,伸出手掌撫了撫景初的臉頰,還有沒被淋掉的血跡,像個小花貓,她避開話題掏出衣袖中的MP3,笑臉盈盈地看向景初。
“要聽歌嗎?”
許景初好奇地看了過去,慕意清的舞袖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手中的MP3細長條狀,連著耳機線,是銀色複古風。
許景初觀察屏幕的瑩綠色和機身明顯的使用痕跡,應該年代久遠。
她開玩笑道:“有點老古董。”
慕意清輕“嗯”了句:“有人和我說過,喜歡老古董的人會比較長情。”
長情之人,一件事物喜歡數年,終生也不足為怪,景初說過的。
她垂下眼眸,打開了MP3,按動按鈕翻找著歌曲,裡面有三首歌曲,許景初看到了歌名,這是……
沒來得及疑惑,慕意清幫她戴上了耳機,播放了其中一首歌曲,20世紀90年代日本的搖滾樂曲,千禧年後聽過的人少之又少。
“愛することの意味さえ まだ 知ら
ぬまま”
——還不明白愛上一個人的意義的我。
“誰でもない誰かと どこかで繋か
ろうとしてる”
——試圖去連接某個素不相識的人。
慕意清雙手環上了景初的脖頸,嘴唇也靠了上去。
聽聞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樂聲時,許景初是震驚,當熾熱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時,許景初的心跳急速跳動,噗通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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