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了醫護人員的專屬座位,一筆一劃地重新寫了張借條,害怕再次被吹走,她拿起剛買回來的罐裝棒棒糖壓在了借條上面,起身將窗戶關了。
許景初站在窗邊觀望了會兒,走到桌子附近用力吹了吹借條,確保沒什麽問題後,她又把窗戶打開了。
可愛的小動作無一不被慕意清收入眼裡,她指尖溫柔地撫摸著屏幕中小小的人兒,景初是個十分遵守規則的人,多年前她就知道了。
夜色漸深,人已入眠。
窗外的微風還在不斷地吹拂那張借條,借款人上寫著行雲流水的兩個字——
景初。
翌日清晨,許景初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她不斷地“欺凌”著慕意清,在練習室、在宿舍樓,甚至在她的出租屋的床上。
她含住女人粉嘟嘟的耳垂,不停地用手指挑逗身下的人,那雙桃花眼泛出片片淚花,也在她心裡掀起漣漪。
慕意清越是咬唇忍耐,她就想越深入,越想聽到她發出嬌羞、悅耳的呻/吟聲……
從耳邊一路細吻,啄過的每一處地方都染上了淡淡的緋色,路過鼻尖的時候她刻意放緩了動作,順著落在嬌滴滴的紅唇。
唇邊帶著點濕潤,她貼在慕意清的耳邊沙啞地問:“姐姐,要嗎?”
修長的手指還不忘在慕意清的身上來回摩挲,慕意清敏感得不得了,如玉的肌膚上冒出了細汗,強撐著身體,仰起頭在她的鎖骨上怨恨地咬了下去。
是用了力度的咬,但是她好喜歡這種酥酥麻麻,帶著點細微的疼痛和唇瓣的溫度的感覺,不出意外應該還會留下好看的咬痕。
這份撕咬僅僅維持了幾秒鍾,慕意清從牙縫裡嬌怒地擠出幾個字:“不要太過分……”
聲音與人一樣,軟得濕噠噠的。
“清兒,我問你要還是不要?”她壓著笑意,輕啄著慕意清的鼻尖,再次詢問。
不等慕意清回復,這場春夢被一巴掌拍醒了。
小護士前來上班,搬了個板凳撐著臉觀察著她的鼻血一點一點地出,最後一巴掌拍了上去,本著護士職責和本能,奉勸道:“你流鼻血了,起來處理。”
許景初如夢如醉,後半夜打開的窗戶不知何時被人關了上去,密閉的空間讓她心尖泛起一陣燥熱。
小護士找來紗布消毒水,坐在她身旁,遞去紙巾,調侃道:“你這是夢到什麽了?還會流鼻血。”
頓時,許景初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腦海裡呈現凌亂的房間,丟得到處的訓練服、襯衫、裙子、領結……
來來回回的幾個春夢中,地點不重樣、衣服不重樣,甚至還有次扯掉了製服的領結捆上了慕意清的薄腕。
許景初喉嚨滾動了一下,擦拭鼻血,低沉道:“沒有,上火。”
莫名的沙啞已經出賣了她。
小護士幫她換了左手上的紗布,人精般地應和:“上火啊,我給你多開點降火片。”
“謝謝。”許景初轉移話題,“我寫的借條有看到嗎?”
小護士看向工作桌上一整罐真知棒,笑笑:“看到了,節目組會付的盡管用。”
“但是上火要少吃糖。”
許景初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滾燙的脖子和冰冷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許景初總覺著那裡似乎真的被親吻過一樣,她將手下滑到鎖骨的位置。
訓練服衛衣的領口說大不大,輕輕撥開剛好能摸到鎖骨尾端。
夢中慕意清嬌惱時會咬下去的地方。
隨著一點點的滑動,許景初感觸到了不平的疤痕,來不及多想,小護士又提醒道:“快決賽了,你不回練習室練習嗎?”
許景初收回手,躺了回去:“不去。”
昨天天台不歡而散後,慕意清沒來找過自己,說明這招是見效的,至於後來會發生什麽,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她已經準備老老實實回去了,春夢在哪裡不能做呢,替代了景初就能完完整整、徹徹底底地得到慕意清嗎?
萬一慕意清心裡喜歡的人真是景初呢?鳩佔鵲巢、自欺欺人的遊戲有意思嗎?
想著想著,許景初的頭痛了起來,夜風吹多了,受涼引起的偏頭痛,她自以為是這樣,只是胸口為什麽說不上來的沉悶。
……
宿醉的慕意清臨近十點才緩緩睜開雙眸,她坐起身子看著地板上樹葉搖曳的影子發呆。
以前睡前必須關閉所有燈光,拉上窗簾,甚至聽不得一絲動靜,眼罩和隔音耳塞是她的日用品,和景初在一起後,慢慢地這些習慣都改掉了。
但還是不能接受晚上拉開窗簾,這讓她覺得不自在,分手後,景初的小習慣反倒成了她的習慣。
慕意清做了一宿噩夢,依舊在天台,景初猩紅著眼睛埋怨她:“慕意清,我恨你。”
“你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可她不願這樣,一步一步地靠近,緊逼著景初,這次,她沒能拉住景初。
天台下,景初躺在血泊中,凋謝的桂花花瓣隨風轉動了幾圈,時間暫停回轉。
景初擺著腿回頭滿不在乎地問她:“姐姐,你後悔了嗎?”
後悔甩了她嗎?
慕意清不知道如何回答,幾年間壓抑在心裡的問題即將脫口而出時。
景初又摔落了下去。
無數次的倒回時光,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景初死了,而她還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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