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什麽樣的情緒?
開心嗎?有一點。
就只有一點,更多的是不解。
她不明白慕意清既然愛她,為什麽可以一次次拋棄她,用盡了各種傷人傷己的理由,搞到最後她們都遍體鱗傷,疲憊不堪。
“女士,您是身體不舒服嗎?”
服務員遲到很久的關懷問候,這次的答案好像不一樣了。
景初抬起頭,說話的時候嗓子也沒那麽疼了,她對著服務員說:“沒事,謝謝。”
她來到慕意清剛剛坐下的位置。
空氣中的煙草氣息早已散去,餐桌上的食物被徐延消滅得所剩無幾。
她問徐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嗎?能告訴我嗎?”
徐延怔住,沒有著急回答。
她知道並不多,慕意清太過沉默,何況這些年她們未曾聯系過。
她只是猜測只要靠近景初,慕意清就會受到傷害,事實也一次次證明了她的猜想沒有錯。
目光停在碗中最後一口米飯,混合著番茄炒蛋的汁水,徐延一點點攪拌著。
這家店的番茄炒蛋不是她母親常做的鹹口,而是她不曾吃過的甜口番茄炒蛋。
一瞬間不好的味道勾起了一段不好的回憶。
小時候徐延家裡還算富足,能在北城開著早餐店,從小學習舞蹈的家庭條件自然不會太差。
她順利考上第一志願北城舞蹈學院,高三畢業的那個假期,父母出資,她開啟一場畢業狂歡之旅。
旅途的第十天,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電話的內容她至今都無法忘記。
父母的早餐店煤氣泄漏引起爆炸,父親當場死亡,母親重度燒傷昏迷不醒。
萬幸發生事故的時間在凌晨,店裡只有不多的幾個環衛工人,距離爆炸的廚房不遠,環衛工人的年紀普遍偏大,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都在醫院接受治療。
在這樣一個很平常的早上,環衛工人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就要為這座城市勞作。
想著,應該吃頓早飯吧,又或者找個店歇歇腳,結果命運的噩耗再一次襲來,本就艱難的生活登時雪上加霜。
也是這樣一個早上,徐延幸福的烏托邦徹底坍塌了。
她定了最快回去的機票,等待她的是父親的屍體,重症病房中的母親,還有幾筆待支付的賠償款。
不過剛剛成年,一夜之間,家中的積蓄徹底空了,醫院那邊無數次的催款,這個時候環衛工人“有孝心”的兒女也來一步步緊逼她。
沒什麽的,媽媽還活著就好,徐延這麽安慰自己。
她賣了從出生起就居住的房子,年紀比她還大的早餐店,按照比例拆分給環衛工人。
處理這些複雜、流程繁瑣的事務,徐延根本沒時間去醫院照看母親,隻好請護工幫忙。
母親在事故的第五天才有了意識,渾身包裹著醫用紗布,像個木乃伊,聲帶受損說不出話,她不敢告訴母親爸爸已經去世。
後來,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完,母親從重症病房轉到普通病床,每天呆呆地注視窗外,從來沒有問起過父親的事情。
徐延猜想,母親應該已經知道。
九月份,母親出院,徐延提前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室一廳,方便來回照顧母親。
事故後,母親性情大變,時常會摔東西,被灼傷的聲帶發出的聲音也是難聽至極,原本慈愛的臉上全是燒傷的疤痕。
她不愛出門了,每天還是在家中看向窗外,唯一能和她交談的事是讓她好好讀書。
入學不久,社團招新,舞團也不例外,找來幾個實力顏值出眾的學姐、學長坐鎮。
慕意清在人群中笑得亮眼,遮陽棚下仿佛渾身閃著光,徐延不動聲色地來到報名處,填好報名表。
“徐延?”
這是慕意清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聲音也很好聽,她想,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心動了。
第69章 咱坐正哈
大一的課業很多徐延只有在凌晨深夜的時候,才有時間去便利店兼職補貼家用。
當初賣房子的錢所剩無幾,無良中介看她年紀小又著急賣房,從中坑了不少不過這些她並不在意。
有些空閑的時候她經常會回想起那天。
學姐看了眼名字也驚訝道:“啊!是今年雙料第一的那個徐延嗎?”
慕意清回憶著整個專業這個名字沒有重名她確信地看向她。
徐延只是點頭回應。
學姐立馬把信息表單獨抽出來放在身邊。
“哈哈,那我們團牛了,連著兩屆雙料第一都在,大發!”
那之後徐延知道,去年的雙料第一是慕意清而慕意清當初為什麽會說出她的名字。
原因很簡單她是第一。
舞團的老師也很喜歡優秀的學生,她總能如願和慕意清搭檔合作為了更多地參加社團活動,她主動放棄一些兼職。
只是為了能和慕意清多相處大抵是強者喜歡與強者交朋友,她和慕意清總有許多共同話題,說不完的那種,有時候一個舞蹈動作設計都可以聊上半個小時。
在家中照顧母親的時候她會克制不住地盯著手機等待信息。
母親問過她:“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徐延沉默。
“那時爆炸發生是你爸爸本能地護住了我我才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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