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苗感覺自己已經落入了某種包圍圈。
在這一學期的教學中,她嘗試過很多次從喻長寧手中脫困,但除非喻長寧放水,她沒有任何一次真正意義上成功過。
所以此時被控制住,她並沒有想要逃跑的想法——
怎麽逃啊,等死吧,沒救的。
但是“臨死”之前,楚雲苗還是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罪名”。
她壓低聲音,弱弱詢問道:“所以,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啊?”
幫助軍部找回場子,按理說,她不是立功才對嘛?
為什麽喻長寧會這麽不講理?
喻長寧垂眸,連帶著長長的眼睫毛輕微顫動。楚雲苗有一瞬間被那扇子一樣優雅的弧度吸引去注意力,但很快被喻長寧的話拉回神。
喻長寧開口:“既然有防禦裝置,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啟動?”
從被發現的時候算起,楚雲苗絕對有很多機會能夠開啟防禦保護自己,但是她卻沒有那麽做。
楚雲苗聞言咬牙,老實交代道:“我是在一年級任務區域附近跟他們碰上的,一開始發現的時候我沒往那方面想,還以為是學校或者軍部派來監督的人,後來發現他們裝束不對勁,才意識到可能有危險。那個時候我確實有機會可以開啟防禦逃跑,但是……”她深吸一口氣:“如果我那麽做了,我怕他們發現對付不了我,轉而去找其他學生的麻煩。其他人可沒有這種防禦機制,也不至於身份尊貴到那夥人不敢傷害的程度,一旦跟那夥人遭遇上,後果不堪設想。”
喻長寧眯起眼:“所以你就不考慮自己了?你的安危就不在你自己的考慮范圍之內嗎?”
楚雲苗小心觀察她的表情:“唔,對方對待我的態度還不錯,我大概判斷他們不會立刻下手的。而且……當時我被劫持的消息肯定已經通過攝像傳到學校了,我知道學校和軍部得到消息後,肯定會立刻組織營救。救我一個人肯定比救整個一年級要容易。而且……”
她頓了頓,眼睛裡莫名有了光彩:“我想著你就在附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有危險的。”
這話一出,喻長寧愣住了,她嚴肅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像是初春冰面上破開的一點春訊。
她直勾勾看著楚雲苗的眼睛:“因為……我在?”
她再次確認:“你就這麽相信我?”
楚雲苗毫不猶豫點頭:“當然。”
她討好地笑了笑:“不管出於什麽身份,教官或者朋友……你都會來營救我的,不是嗎?
“我信任你!”
喻長寧難以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
楚雲苗說出“我信任你”四個字時,表情是那樣的純粹和堅定,仿佛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動搖她這個心念。這讓喻長寧在被肯定的同時,內心又升起一股酸楚。
她低頭,把下巴靠在楚雲苗的肩頭:“……可我不信任我自己。”
楚雲苗有些疑惑。
兩人現在的姿勢很奇怪。
一方面,喻長寧還鉗製著她的雙手,這是一種絕對壓製的姿態。而另一方面,喻長寧靠在她肩膀上的頭,卻彰顯了她的脆弱。
楚雲苗有些不知所措,喻長寧的情緒不可避免影響到她,使得她也陷入一副複雜,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對方眼中,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她只知道,她想抱抱喻長寧,可是雙手根本不能自由行動,所以連這個僅有的念頭也無法實現。
想了想,楚雲苗問:“不信任自己什麽?你不確定自己會來救我嗎?”
喻長寧的氣息噴在她頸側的肌膚上:“我不確定能不能毫發無傷把你救回來。”
楚雲苗笑了一聲:“毫發無傷,這要求也太高了。”
她糾正:“只要救回來就行了,現在這樣已經是超標完成任務了不是嗎?”
喻長寧沒說話,但楚雲苗感覺她更緊密地貼了上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裂縫。像在確認她的存在般,喻長寧加重呼吸,開始汲取她身上的溫度和氣息。
楚雲苗感覺有些不自在。
她感覺現在兩個人的狀態都有點不對勁,也弄不清楚為什麽喻長寧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可以清楚的是,這絕對超越了正常教官和學生的關系。
但如果從朋友的角度來看呢?
如果喻長寧還是像以前,兩人還沒有絕交時候一樣,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呢?
那現在這種相擁,是不是就……
說得過去了?
楚雲苗腦子一團漿糊,只能勉強要求自己接受這個理由。懵懵懂懂中,她又開口:“你真的做得很好。雖然我當時不在場……但你應該是同意轟炸計劃的人之一吧。”
她猜錯了,當時的情境中,喻長寧是唯一一個同意轟炸的人,而不是其中之一。
當然,喻長寧不會糾正她,楚雲苗繼續道:“嗯,其實我當時說出轟炸的要求,並沒有指望你們會照辦。但是你們依舊選擇相信我,我很高興!”
喻長寧為“你們”這個詞感到不舒服,她希望楚雲苗眼中只有她一個人。
要做到這些似乎並不難,她只是略微用了一點力氣,就將楚雲苗推倒在一邊的床鋪上,接著,她自己壓了上去,嚴嚴實實將對方罩在自己身體之下。看著楚雲苗雖然詫異非常,但卻乖順配合,沒有反抗意圖的身體,喻長寧無法不承認自己被取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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