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璿歎了口氣,“熔兒已經連續好幾日宿醉未醒了!”
江後沒有再說什麽。李攸璿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猶豫半天,“皇奶奶,柳太醫言說,曹妃現在體質非常虛弱,加之省身閣陰暗潮濕,她又抑鬱在心,所以,情況很不穩定!所以我想向皇奶奶求個情,可不可以把曹妃遷居別處療養?這裡實在不是住人的地方!”
江後沒有立即做出表示,這時雷豹匆匆忙忙進來了,“太皇太后,臣查出省身閣的膳食是由膳房小太監陸離送來的,剛才帶人去抓捕陸離時,他已經畏罪自殺了!”
江後眼中滲出幾絲不易察覺的寒意,最終隱沒在明滅燭光中。往床上那人看了一眼,回頭吩咐道,“此事到此為止,把曹妃抬到哀家那裡!另外,派幾個人來,負責攸熔安全!”
“是!”
京郊馬場。李攸燁和秦王相攜著在林中打獵。二人共同追著一頭狗熊跑,你一箭我一箭,扎在地上,那隻狗熊被迫不停改變方向,往林中逃竄。
“爍兒,我真羨慕你,可以隨便挑媳婦!”李攸燁放了一箭。
“二哥,你這話說的不對,皇奶奶把最好的媳婦都給你了,你還抱怨啥啊!哦,我知道了,皇嫂要在山上住一年,二哥是不是寂寞了?”
“去你的!”又放了一箭。
“哎,這次看我的!”李攸爍拉了三隻箭上弦,倏,倏,倏,一下全放了出去。狗熊受驚,蹄子在地上擦了一下,馬上折身往另一頭飛奔,箭沒射著,秦王黑了臉,“豈有此理!”
而李攸燁哈哈大笑:“不過如此,看來這最後一擊,還是要我來!”伸手將彀中所有箭都取了出來,一並朝那暈頭轉向的狗熊射去。
那狗熊眼中受驚,竟然拖著龐大的身子朝邊上猛然一躍,四蹄重重落地,踩到了陷阱機關。沒來得及嗷嗚,便被埋在草裡的一張大網迅速往上一包,吊到了樹上。筋疲力盡。
“哈!”李攸燁得意地朝李攸爍抱拳:“承讓了!”
這時候,一個素裝女孩子駕馬過來,抬頭看了眼獵物,覷著對面一白一青兩兄弟,“我說,你們倆也太缺德了,要麽給人家一刀,要麽乾脆就放人跑,這樣把一頭畜生逼到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本姑娘還真是頭一次見!”來人十四歲年紀,頭上豎著兩團螺髻,各自垂下兩條小辮子,面貌清秀可人,皮膚吹彈可破,典型的江南美人,只是說話卻直來直去,頗有些男孩子的爽利,正是戚家新封的小郡主,戚靖汝。她後面跟著笑意盈盈的長公主李攸璿。戚遠劍去世後,江後一直記掛著他臨終囑托之事,這次壽誕,專門又把靖汝召進京城,賜了封號,打算將她在宮裡撫養。
李攸爍輸了一籌,本就不樂意,聽到她的挖苦,勾著韁繩,回擊道,“喂,小丫頭,說話別這麽不客氣,本王追它那是它的福氣,再說,你懂什麽?你知道本王手底下斬過多少敵首嗎?本王不殺這熊,那是慈悲為懷,抓了這熊,那是為動物界除害,你知道這一隻熊,一年得吃多少孤苦無依的小動物嗎?!不知道吧,嗨嗨,本王告訴你,這一隻熊就可能造成動物界千萬百姓流離失所,天可憐見,本王的良苦用心,……”
戚靖汝耷著眼皮看他在那自我表演似的吹噓,湊到李攸璿身邊,“璿姐姐,他一直都這樣嘛?”
“怎樣?”
“這麽幼稚!”
此話不經意闖進滔滔不絕的秦王耳朵裡,立即惹怒了這位殿下,鞭子指著她,“你膽敢說本王幼稚?!”
戚靖汝扭頭,不屑的,“哼哼,我可沒說!”
李攸爍提疆湊近她,“你明明說了,還不承認,本王親耳聽到的!”
“好吧,我確實說了,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李攸爍氣衝衝道,“你敢說本王幼稚,就是不行!”
“哎呀,好了,靖汝是開玩笑的,別這麽較真!”李攸燁出來打圓場了,被傷到自尊的秦王卻不領情,仍然不依不饒,“小丫頭,你馬上跟本王道歉,本王就不追究了!”
這下子戚郡主也忍不住了,“我為什麽要道歉,難道你不幼稚嗎?你給太皇太后送了十二尊又大又醜的猴子頭,還覺得很光彩似的!”
“什麽猴子頭?那是十二生肖!真沒見識的女人!”
“好吧,就算是十二生肖,可是拜托,你知道犬牙鑄造十二生肖是幹什麽用的嗎?”
“還能幹什麽用,當然是鎮國用的!”
戚靖汝翻了個白眼,“我聽曾爺爺說過,犬牙國有個叫匡扶的先王,很討厭咱們玉瑞,一直想滅了咱們,可是沒有實際機會。於是他便另辟奇徑,聽說咱們有十二生肖,他就用銅鑄了十二生肖,卻用金子鑄了十二個大力士。把生肖配給大力士當看門獸,而你卻又把這十二個看門獸送給了太皇太后,”一臉鄙夷,“你看到他們醜得像猴子頭,難道就沒產生一丁點懷疑?我在宴會上真的忍了很久,沒有說出來,就是怕傷到你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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