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談星然是因為在樓上,雖然聽到門鈴聲,但沒有來得及趕下來給自己開門。
然而現在談星然卻告訴她,事情並非她所想的那麽好,其實她一直就在客廳裡,距離大門不過十余步之遙,但就是始終坐著,對她的門鈴聲置若罔聞。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談星然立刻否認。
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她本想逗楚亦臻玩,誰知回答時到底還是嘴比腦子快了一步。
也正因這錯誤的一步,讓她前一刻所想的計劃全都功虧一簣。
敏銳注意到談星然眼裡的閃躲之意,楚亦臻微斂雙眸。
她索性繼續什麽都不做,隻直直打量著對方,眼神裡的溫度越發灼熱。
談星然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楚亦臻不答反問:“你是不是故意不給我開門?”
她此番語氣接近質問,談星然急忙解釋,“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是沒聽見,不然我肯定開了嘛,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冤枉好人。”
她這話說得讓楚亦臻不禁笑出聲來,“逗你玩呢,你怎麽這麽傻呀,我當然不會冤枉好人,但我會逗好人。”
傻瓜,談星然是傻瓜。
楚亦臻沒有出聲,只在心中默念一遍。
“好啦,不逗你了。”楚亦臻彎腰下去,將她剛才放在地上的袋子拿起,在談星然面前晃了晃,“我買了點菜,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好,我跟你一起。”談星然伸手去拿楚亦臻手裡的東西。
楚亦臻點頭,將手中東西遞了過去,這才終於開始換拖鞋。
——
吃飯時,楚亦臻問了談星然一句她上午在做什麽。
明明大門近在旁邊,而且門鈴聲應該也不算輕,但她竟然沒有聽到門鈴聲。
以楚亦臻對談星然的了解,她能猜到對方一定是在認真做著一件什麽事,並且她已經專注到了一定地步。
至於這究竟是一件什麽事,楚亦臻首先猜測是與談星然的工作相關的事情。
范圍就這樣被縮小,那麽十有八九就是校慶跳舞的那件事了。
她正在猜測之際,談星然也將答案道出。
確實,正如楚亦臻所想的那樣,談星然一個上午的確是在練舞。
並且已到了樂此不疲的狀態。
“那麽請問談小姐,之後有沒有時間跳給一位叫做楚亦臻的觀眾看呢?”給談星然夾了一塊鮮嫩魚肉到她碗裡,楚亦臻緊接著問了一句。
當楚亦臻有些做作地喊出那聲“談小姐”時,談星然就已料到她會這麽說。
她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任何其他與淡定無關的情緒,隻靜靜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慢悠悠吃下了自己碗裡那塊魚肉。
她吃得很慢,細細咀嚼。
之後她又喝了幾口魚湯,但就是沒有回應楚亦臻剛才所說的那句話。
楚亦臻沒動,始終盯著談星然。
而談星然則照常吃著,悠閑自得。
這兩個人一靜一動,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談星然的定力難得這麽好,楚亦臻就暫且多給了她一些時間,看她什麽時候會自己繃不住露出“馬腳”。
不過這一次她的定力確實很好,堅持了頗長一段時間。
比楚亦臻所設想的時間還要久上那麽一些。
饒是楚亦臻似“癡女”般盯了談星然有較長時間,談星然卻還是不給她任何反應。
她隻自顧自地吃著,安心享用這份美食。
兩個人之間,總會有一個人先按捺不住。
從前總是談星然如此,但這一次,輪也該輪到楚亦臻了。
於是她又問:“談小姐,是否能給這位觀眾一個小小的面子?”
談星然瞄了楚亦臻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而實際上,她心裡的情緒就快要把持不住迸發,但凡楚亦臻再“進攻”一輪,她也就快了。
“談小姐,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默認了哦。”
“不能。”
雖然這個回應慢了好幾拍,但談星然終究還是開了口。
一個“不能”,說得淡定決絕。
楚亦臻當即又問:“為什麽,給我個理由。”
“因為我跳得不好看。”簡短一句“不能”後,談星然的話匣子就似被打開一般,那些緊繃的情緒也全部一一被打開,徹底釋放了出來。
她忽然在想,自己又不是一名演員,為什麽要與楚亦臻在這邊演來演去的。
而後她又在想,即便她倆都不是專業演員,她也永遠比不過楚亦臻這隻狡猾的“老狐狸”。
若問她們兩個人各自的水平如何,她深深認定,她倆一個在金字塔頂端屹立,另一個則在最底下吃土。
而吃土的那個就是她自己。
談星然這個答案倒是出乎t楚亦臻意料,她略帶疑惑地“嗯”了一聲,問道:“就這樣啊?”
談星然點點頭,“對啊,本來我還想著讓你幫我看看的,結果我剛才自己看了視頻,跳得實在太難看了,我不好意思獻醜。”
楚亦臻立刻反駁,“難看什麽,不難看,一點都不難看。”
楚亦臻的眼神裡被真摯所填滿,這些談星然都看在了眼裡。
她知道對方從未看過自己跳舞,當然會這麽安慰自己。
可對方眼裡的真誠卻又實在動人,與其對視得久了,她就無法不為之動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