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訶安模樣滑稽醜陋,武將列不少高大威猛的將軍都相視一笑,嗤聲嘲諷。
司徒雲昭依舊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奏折,慵懶地抬眼,靜靜地看著他表演,“既然不去帶兵繳賊,就把嘴閉上。”
司徒雲昭合上奏折,“好了,幽州的情況本王知道了。致遠將軍,你帶兩隊精兵,去支援幽州,北國流寇務必全部擒拿,抓不到的就通通殺了。活的要見人,死的要見屍,一個都不能留,不要給百姓留下任何隱患,之後你就留在那裡助幽州刺史整頓軍備,代天子撫民,事成之後上書,陛下自會召你回朝。”
從手持半塊虎符的駐邊統領到此,致遠將軍心中不情不願,卻也毫無辦法,隻得應,“是。”
司徒雲昭仿佛看穿他內心想法,笑了笑,“定遠將軍已到戍邊接替,那邊你放心就是,致遠將軍,你可不要覺得這是大材小用,事關百姓,馬虎不得,如今無仗可打,身為馳騁沙場的將軍,與其留在都城裡操心一些陛下家事,不如去抓賊,那才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將軍,你說呢?”
致遠將軍隻覺頭皮發麻,“是。謹遵平南王軍令。下官一定完成使命,不負重托。”
司徒雲昭走下玉階,“幽州兵馬不少,只是缺少強將的指揮和強兵的帶領,你隻帶二百精兵,人少行得快,事不宜遲,明日就出發。快馬加鞭,迅速了結此事,按時上奏。”
她在致遠將軍身邊停下腳步,頓了頓,壓低了些聲音,“將軍,本王是見你尚且有大才,才不對你怎麽樣,你且記得,不是為了本王,是為了百姓。”
致遠將軍心中說不清是何滋味,只是坦然了些許,跪下領命,“是,下官遵命。”
莫訶安見狀插嘴道,“嘿嘿,平南王英明,平南王英明啊,下官看致遠將軍實在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致遠將軍也是有氣節的人,站起身來,看著前面,挺直了腰板,哼聲,“我自然是比有些只會空口說白話,滑天下之大稽的黑地丁要合適得多。”
武將說話粗糙一些,不如文臣委婉含蓄,不過話糙理不糙,眾臣實在忍不住,一陣哄堂大笑。
莫訶安黑臉漲得通紅,“你——!”要不是礙於離得遠,幾乎想要張牙舞爪,伸出短手短腳上去抓撓致遠將軍了,致遠將軍依舊挺直腰板目不斜視,隻當他不存在。
莫訶安看了看一絲笑意也沒有的司徒雲昭,不敢再繼續,隻得忍下這口悶氣。
司徒雲昭負著手,踱了兩步,到了文臣列,“禮部尚書,禮部侍郎,北國新可汗即將到來,你們籌劃得如何了?”
二人聞言出列,禮部尚書不言,他這幾日被趙王的事情纏的焦頭爛額,無心去管。禮部侍郎是個中年女子,將其一一呈報。
司徒雲昭停下腳步,到他旁邊,似笑非笑,“尚書大人怎麽不說話?本王知道,你和趙王是翁婿關系,如今趙王身在天牢,你身為嶽父,關心自然是難免的,不過尚書大人,可別誤了政事。”
禮部尚書連忙低下頭,“下官不敢。”
她陡然間收了笑容,盯著他,眉目冷淡,“不敢?你昨日一直在宮裡求見陛下,北國可汗是我朝貴賓,可汗到訪之後便是科舉春試,現下應當是你們禮部最忙的時候,尚書大人身為禮部之首,在做些什麽?”
禮部尚書啞口無言,“下官——下官——”
司徒雲昭轉回目光,“來人吧,傳本t王的令,禮部尚書玩忽職守,讓他回府上待著,停職反省,從今日起,禮部侍郎升任尚書,原副使升任侍郎,你們二人全權負責此事,這下尚書大人想見陛下便可有的是空閑了。”
禮部尚書白了臉色,連忙跪下去,“不——平南王,平南王——再給下官一次機會,平南王!”
另兩人出來謝恩,副使雖面有喜色,卻不見神情得意,司徒雲昭點了點頭,抬手示意他們起來,“北國可汗寵愛小公主,你們將活動準備的豐富些,到時賓主盡歡,才好和談。”
“平南王盡管放心。”
“從現下開始,多多派人走訪鄉間山林,以求人才。這收攏人才不要拘泥於科舉考試,這有時候反而是一種框架和限制,推舉察舉也要並用起來,明白了麽?”
二人躬身,“下官遵命。”
“兵部尚書。”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出列,“下官在。”
“兵部自今年年初開始便要縮減用度開支了,新兵還是按例要招的,青年少兵是主要目標,身強力壯的女兵也不可少,軍營裡老弱和有過戰場傷殘記錄的老兵就提早兩年讓他們歸家,具體的本王回頭叫太尉擬了軍令,發放下去,你就可以執行了。”
司徒雲昭一邊走回了玉階上,一邊說著。
“是,下官謹遵平南王軍令。”
孟太尉一直瞧著這邊,他轉轉眼珠,見縫插針,“今日早朝時候長些,平南王可累了?不如上坐,歇息一會?”
司徒雲昭轉過頭去,目光停留在高處的龍椅,這世間最尊貴的地方,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她距離至尊之位隻余三階金梯,就僅僅,是這三個階梯的距離。拋去家國仇恨,隻論權力的欲望,那個地方對她的吸引力,她承認,是有的。
她轉過頭來,眉目無波,“這恐怕不合適。”
孟太尉轉過身向後,板起臉來,挺了挺身,“各位大人可有意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