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漪擔心司徒雲昭所做又是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她們的處境便被動了。
司徒清瀟記得今晨在大殿的龍案上看到了碧色的傳國玉璽,“在。但虎符在何處就未可知了。”
司徒清瀟問:“辰閱閣那邊呢?”
司徒清漪想起了司徒清瀟派人交代她入宮先去辰閱閣一探, 道:“我方才去了辰閱閣, 他們說今日的軍機奏折,均送去了陛下的禦書房。”
司徒清瀟道:“我一路上瞧, 平南王府的侍衛也撤走了許多。”
司徒清漪笑:“如今她放了洛兒, 到底是一件好事。不過, 司徒雲昭為何突然轉了性?平日裡, 她可曾對你說過什麽?”
可司徒清瀟並沒有被逗笑, 仍舊面色凝重, “不曾, 她從未提起過她的計劃。”
司徒清漪見狀也收了笑, “可是司徒雲昭雖則深不可測,可昨日夜裡在宮中撞見你我,雖然立了威,給了罰, 可見她面上有時帶笑,談笑風聲, 尤其是對你,根本掩不住眼中的光。她有心放過陛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二公主思來想去,隻覺得最有可能的緣由是司徒雲昭為了自己的皇妹而讓步了。
司徒清瀟極輕地搖頭,“皇姊,你不了解昭兒。”司徒雲昭面對外人,可以是佛口蛇心,可以是虛與委蛇,誰也摸不準她真實的心思。
司徒清漪隻知她深不可測。她思索:“難道又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司徒清瀟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她扯動了一下唇角:“若是如此簡單,便好了。”
司徒清漪剛想開口說什麽,外面便傳來了宮人的聲音:“柔嘉公主到——”
司徒清漾一身水芙色羅裙,一雙杏仁眼,一眼看去,不似司徒清漪左右逢源的伶俐,也不似司徒清瀟略帶棱角的冷淡,姿態秀雅,溫柔靜美。
司徒清漪倒是很驚喜,連忙拉住司徒清漾的手,左看右看:“柔嘉竟長這麽大了,如今出落得真是亭亭玉立!”司徒清漪所言實在是誇張了些,她不過出嫁一兩年,不過那時司徒清漾十七八歲,這一兩年正是姑娘變化最大的時期,再加那時司徒清漾並不受司徒文泰的寵愛,有些怯懦,如今卻好上了不少,也多了些自信,面貌也算是煥然一新。
“給二皇姊、三皇姊請安。”司徒清漾福了禮,桃腮帶笑,“自從二皇姊歸寧,柔嘉還未與二皇姊話話家常,前兩日二皇姊忙著拜訪宗室親長,昨日宴會上也未有機會與兩位皇姊多言幾句,這不,方才聽下人所言,陛下龍體康復,恢復早朝,兩位皇姊在此,特來拜會,兩位皇姊莫要責怪柔嘉不告而來。”
“怎麽會呢?皇姊見到你不知有多開心。”
“外面都傳開了。陛下頒布詔令,曉喻四海,令禮部擬了文書,在世家裡挑選適齡的閨秀入宮,於下月十五同時舉行立後與親政大典。”司徒清漾彎起眼睛來笑,笑意卻難達眼底,“這實是好事一樁呢。”
按理說,司徒清洛是公主們的親兄弟,如今司徒清洛長大成人,能夠獨攬大權,作為皇帝的姐妹們,應當是最為安心踏實的,可如今三人卻心思各異。
司徒清漪將話題轉移,“我聽說淙兒不久前生了水痘,我這乍然歸寧事務繁雜,還未來得及去探望他,如今可大好了?”
“勞皇姊惦記,淙兒已經大好了,絲毫病根兒未落,這一切都要感念三皇姊當日的照顧。”
司徒清瀟眉目清淺t,只是點了點頭:“一家人何須言兩家話。”
司徒清漪知曉司徒清瀟還在琢磨方才的事,於是轉開了話題,替她接待起司徒清漾,笑著誇讚,“柔嘉如今真是大姑娘了,水靈漂亮。”
司徒清漾抿了抿唇,有些羞澀,她看了看司徒清瀟:“皇姊過譽了,柔嘉和兩位皇姊實在是比不了的。”
容貌上司徒家的女兒們各有特點,各有風格,但論起美貌姿態,司徒清瀟實在是一枝獨秀。皇室的公主們,宗室的郡主們,世家的高門貴女們,哪個不是尊貴教養著,即便在皇室宗室這種有女如雲的宴席上,永遠都是豔壓群芳。
“若論容貌,把咱們與瀟兒比豈不是太欺負人了?”司徒清漪打著哈哈,拉著司徒清漾坐下,“不過柔嘉與我這已婚婦人比什麽?”
司徒清瀟心中有事,面色倒沒有方才那麽凝重了,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三人圍著圓桌而坐,司徒清漾道:“二皇姊還是與從前一樣美麗。”
“哪裡——這後宅日子啊,也不少操勞,前日我看我這眼角,竟有了細紋了。這成親啊,雖幸福,也少不了勞碌。柔嘉呢?可有心上人麽?”
司徒清漾愣怔了一下,又極快地恢復如常,眨了一下眼睛:“還沒有。”
而這一切卻沒有逃過司徒清瀟的眼睛。
司徒清漪沒有注意到,自顧自地道:“王侯將相,高門貴子,有才者便短了貌,或是徒有其表,更有甚者,就是些個紈絝,我瞧著這都城裡實在難有精彩人物兒,這些都城裡嬌生慣養的,反倒不如我們陵州男兒了。”
司徒清漪有意無意將話題引到此處,她想要早日將幾個妹妹嫁出去,嫁的越遠,與宗室高門望族越不相乾,她們受到未來宮變牽連的幾率便越小。
司徒清漾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司徒清瀟:“柔嘉還小,倒是三皇姊,可曾考慮過終身大事麽?這世上哪有姐姐未嫁,妹妹便尋覓起心上人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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