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被魏夫人纏上了。”
劉婉言那個人,說好聽一點是宗親裡頭的驕縱一輩, 說難聽一點,就是快四十的人了,還一點都沒有腦子,魏楠的官途可算是給這劉婉言給斷送絕了。也不知道到了最後的關頭,魏楠會怎麽處置這個不懂事的劉婉言。
荀正誼嗤了一聲,提醒道:“呂大人也要再給這魏夫人下一點猛料。”
反正魏楠已經無用,那就乾脆物盡其用,讓這魏家徹底沉下去,順道再將劉銘這個有些天真的齊王殿下也給拉下去。
呂祿這才大著膽子對荀正誼說道:“下官聽說齊王將自己的令牌給了這魏夫人。若是魏亮不見了,到時候這罪名......”可不就是要安在劉銘的腦袋上了。
真是枉做好人......
看呂祿已經懂了自己的意思,荀正誼臉上露出了一抹陰狠。攘了攘自己的下擺就從矮坐上站了起來,“本官還要托呂大人給我帶個信,給太子殿下......”
***
甄諾是先顧長君一步走出去的,也沒有在意外面站著的人,錯開宋榕就往蘇佩可能在的地方而去。還沒有走多遠,就恰好遇見了疾步而來的蘇佩。
瞧著這模樣,估計是已經在顧帥的面前“鬧”過一通了,最後的結果想來還是“得勝還朝”。
蘇佩微微張開口,剛想要問上一句顧長君如何,就猛然停了口,將話頭都咽了下去。
現在可是在外頭,人多眼雜的。
甄諾會心一笑,就阿乖這聰明的勁頭,就算是自己不在身邊,想必是也能護住自己的。一手拿著頗重的丹書鐵券,一手拉著蘇佩,兩人一塊就回了營帳。
一入營帳,蘇佩就焦急地問了起來,“和長君說清楚了?”
“說了。”甄諾應了一聲,將錦盒放在了桌上。
說是說了,但是清楚不清楚的就只能讓顧長君自己來感受了......
“可是好好說的?有沒有動手?”
“自然是不會動手的。”揪領子什麽的,那都只能算是“友好”的交流,不算是動手。
走到桌案邊,甄諾一手撐著桌案,彎著腰從右側的筆筒裡面抽出了一隻狼毫,鋪開了紙張,用鎮紙壓上。甄諾扼袖蘸墨,“我若是和長君就此不和,阿乖你怎麽看?”
甄諾的言語透著失落,聲音情緒也有些突如其來的低落。
長君怕是這回真的做錯什麽了,至少是踩在了阿諾難以接受的底線上面,但就此不和可不成。
蘇佩一個箭步上前,“為何要不和?”
“難道是不能挽救了嗎?”
九年啊......
手腕靈巧地轉動,狼毫就好像是一條遊龍一樣在白紙上面留下了墨黑的印記。一筆練就,甄諾將筆搭在了筆架子上面。
坦蕩......
蘇佩辨認了一番,才認出了這兩個字。
若是往常,阿諾的字都是工整有加缺豪邁的,而現在,龍飛鳳舞隻圖一個快字,想來是心裡面煩著呢。
“立場不同,阿諾的底線原則應該是在自己的身上適用,長君...阿諾應該放寬一點的......”
甄諾坐了下來,望著這字,聲音不大帶著惆悵,“可我總會想到。”
蘇佩將這寫了字,也算是寫廢了的宣紙收了起來。又將筆架子上面架著的狼毫放進筆洗之中,將黑墨在淨水之中暈開,一邊清理一邊說道:“顧帥今日和我說,對你與長君的處罰就是以觀後效。”
“嗯?”
甄諾沒有聽懂蘇佩話裡面的意思。
蘇佩眉眼如水,聲音溫吞,倒是有兩分像甄諾。
“在心裡面給長君定一個期限,以觀後效。”
算是個主意,甄諾眉間的愁雲散去了一些。看向桌上的錦盒,甄諾順手接過蘇佩手中的筆,將其放進了筆筒之中,隨後便將蘇佩給拉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
甄諾低著頭,細心地將蘇佩的袖子往上面折了折,防著弄到這難洗的墨。
“外祖父什麽時候給你的?”問的不是長君,改問丹書鐵券了。
“就是種花那一日的晚上。”
“喔......”甄諾默默收斂了一番自己的目光,微微偏頭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外祖父都與阿乖你說了什麽?”
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雙唇,這一幕恰好落在了蘇佩的眼中。
“說你為人......”蘇佩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看見甄諾倒抽了一口涼氣,連臉上的表情都僵了起來,生怕得到什麽不好的評價。瞧著這樣子,蘇佩一個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額......”
被耍弄了......
“外祖父說你為人耿直,若是將這丹書鐵券交到了你的手上,你一定是不會拿出來用的。沒有了辦法就只能給了我...算作陪嫁。”
前面聽著到還算是正常,但最後四個字算是什麽鬼。甄諾猶如一個愣頭青一般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
看甄諾走了,宋榕神色一黯,眸間的擔憂愈發凝重,抬腳走進了營帳,便看見了落寞地坐在長凳上面的顧長君。整個人好像是沒有了生氣,也不知道是和甄諾說了什麽。
宋榕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顧長君的面前,將中途取來的糖包從袖中拿了出來,攤開手掌,擺在了顧長君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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