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的銅片沒有一絲雜色,上面刻著兩個字,甄諾。
一如前世。
***
“要走?”宋榕的聲音很冷。
即使宋平在自己與顧長君的事情上多加隱瞞,為自己遮掩。但這一遭,若不是自己及時知曉了這最後一味藥是什麽,可能顧帥就要交代在了這件事情上。宋榕沒有辦法再以一顆平常心對待宋平,對惡人的縱容便是對自己的傷害。
“我已經向少閣主交代完了事情。”
宋平還沒有預料到什麽,臉頰之處就感覺到了一陣冰涼的風,片刻之後,宋平感受到了溫熱的血還有皮膚的撕裂。宋平立刻慌忙拿手擋住了自己的傷口,捂住了流血不停的臉,看向宋榕的眼睛變得震驚。
事出無因,對同門動手,是大忌。
宋榕聲音沒有一點的波動,兀自拿出自己隨身的巾帕將匕首上面的血漬擦乾,“這個,是你的教訓。”
第一回是顧長君肩頭的那一道傷,第二回是顧帥,這個教訓已經很輕了......
宋平緊咬著自己的後槽牙,像是要將自己的牙齒咬碎。但閣主的令便是讓自己靜默,聽從少閣主的指示,宋平不敢違抗,只能認下宋榕為顧長君出氣的責罰。
第127章 做燈
“查出來了。”湯苑傑抿唇說道。
陸家的這個二公子陸名亦就是李馳非的狐朋狗友的狐朋狗友, 隔了兩層的關系,劉銘第一回去查的時候便沒有查到他的身上。陸名亦在青樓裡面相中了一個女子,但苦於那個女子是個名/妓, 價錢實在是太高了,就開始尋起了不得當的法子。
這不當的法子就是呂祿。
若不是陸家也算是高門大戶,呂祿沒有職權叫陸家的一個公子在短時間之內銷聲匿跡, 所以才給了劉銘一個空子,將這件事情給探查出來。
“呂祿!”劉銘咬牙切齒,少了一個魏楠,多了一個呂祿, 每一個人都要為為自己所受的折辱付出一定的代價。
“直接將這些證據送到沈禦史的府上。”
沈禦史的嫡女就這樣被毀了余生, 沈禦史作為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定是會將這件事情做得漂漂亮亮,而呂家也走到頭了。
原先是打算叫湯苑傑去傳信, 但想到那個倒在血泊之中只有微弱呼吸的女子,劉銘還是鬼使神差地將證據從湯苑傑的手中拿了過來, 親自送到了沈禦史的府上。
與沈庭鈞說完了這件事情,劉銘也不打算走,畢竟這門親事自己認下了,此刻也是遞了拜帖才來的,在沈府裡面見一眼沈小姐,也算是合乎情理。而且...沈小姐的腿,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 劉銘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去見見的。
剛進芳華園, 劉銘就看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面的人, 穿著銀朱色的衣衫,有幾根頭髮有些不乖, 正在隨風飄蕩。
沈宛的身邊只有一個侍婢,沒有出事之前就是一個,出事之後還是只有一個,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自己從站著的變成了坐著,且往後再也站不起來了......
劉銘沒有刻意地上前,保持著五步開外的距離。喚道:“沈小姐。”
沈宛原是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沒有想到就聽見了外男的聲音。沈宛有些驚慌,但是很快就壓了下來,又是那副端莊大方的樣子。能到這裡來的,又是在這種時候,只有齊王殿下,便是與自己定親的那人......
身邊的婢女本是想要把住輪椅的把手,幫著沈宛轉過來的,但沈宛無聲地拒絕了。如今自己這幅枯槁的樣子,若是讓齊王見著了,怕也是汙了齊王殿下的眼睛,說不定更是會對自己不喜,免得到時候連累了沈家。
沈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小女身子不適,不能與齊王殿下見禮了。”
語調清麗婉轉,叫劉銘心頭一亮。
“小姐不必自艾。”劉銘不常安慰人,尤其是此刻對上沈宛,好像更加不會了。只怕自己多說一句,就會更傷沈宛的心。想了許久,才盜用了甄諾先前對自己的說的話,“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沈宛眸子一亮,嘴角罕見地揚起了一點笑顏,這是最近幾日來,沈宛第一次發自真心地笑。每日,沈宛都會笑,在爹爹娘親面前,在所有人前,只是怕他們擔心,但只有今日笑得有些真心。
“多謝齊王殿下,小女心中有些告慰了......”
今夜便是除夕了,往日裡面都是三人一塊同行出去逛街市,但現在甄諾與蘇佩都已經定下了,蘇詞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一點眼色都不會看,自是不可能夾在可能會膩出水的兩個人中間,對自己簡直是一種折磨。
蘇詞從韶玉居的門口路過,剛想要走開就看見了從裡面出來的折葉,歪頭歪腦的,甚是可愛。蘇詞停下了腳步,等了等折葉,待她走到近前才問道:“兩位小姐幹什麽去了?”
折葉指了指裡面的那間屋子,笑著答道:“就在屋子裡面呢。”
“她們兩個人在屋子裡面作甚?”
“做孔明燈,想著用它祈願呢。”
“喔......”蘇詞雙手背在身後,做派不太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公子,反倒是有些老氣,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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