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她在我的身邊。”留到不能再留的時候。
周權抿唇,有些擔心,畢竟宋榕不是當初的顧夫人。顧夫人能為了顧帥甘願赴死,但宋榕...不一定......
“若是宋榕背叛您呢?”
顧長君站了起來,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她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隱在暗處的宋榕一怔,顧長君的語調,冷到了極點。心臟處的血液好像是一下子急湧而近,四肢霎時間冰冷到了極點。
顧長君的話,話背後的意思......
便是自己有背叛的苗頭,長君都會毫不遲疑地將利劍插入自己的胸口,殺了自己......
之後的話,宋榕已經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背影落寞,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在無人看見的情況下默默離開了這。
“你會動手?”周權有些不可置信。
顧長君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心有多軟,周權明白。
“會。”顧長君決絕地說道。
“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送她平平安安地離開,忘記顧長君,重新做回宋榕。”
娘親的死,刻在了心中。顧長君不能賭,不願賭,這代價實在是太大。
那一天遲早會來,若是來了,我會狠下心來。我寧可余生都在思念之中度過,我也要保住她的命,我也要知道她是平平安安的......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甄諾與蘇佩一塊在安陽過了一個新年,雖然不似在京都的時候那般熱鬧,但小家庭也是熱熱鬧鬧的,兩人甚是滿足。時常會去信京都或邊關,雖然不能見面,但情誼不減。
蘇佩在瀚鈞棋座的舊址上面新開了一家棋社,專門教安陽府內喜歡下棋的女孩子棋術,其中就有主簿陳達的女兒,還有一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名喚江安。孫家與衛家原本也想要送族內的女孩子過來,畢竟與蘇二小姐一塊學習,以後得益可是不少。可惜帶過來的孩子都不喜歡下棋,就喜歡刺繡女紅,利益心太重,蘇佩便將那幾個孩子都送了回去,也免去了之後的麻煩事。
這一年間,方柳幫著甄諾辦了許多的事情,尤其是去外地探查瀚鈞棋座,終於是查到了一點苗頭。
瀚鈞棋座幕後就是一盤巨大的棋,背後之人深不可測,定是三公之一。如今的三公只有沈禦史和荀丞相,爹爹雖然也參加了審閱,但爹爹絕不會牽扯在這件事情之中。沈禦史一向剛正不阿,加上沈宛已經嫁給了齊王殿下,若是背後之人是沈禦史,那麽齊王殿下就會牽扯其中,自己也不太可能一點苗頭都不知。但荀丞相......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沒有涉及黨派之爭,鋪出一場瀚鈞棋座的大局又是要做什麽呢......
當初許下了承諾,當甄諾查到了這些事情後,深思熟慮了一番之後,還是將這件事情告知了蘇佩。
蘇佩聽到荀正誼的名字就恨得牙根子癢癢,若是這件事情和荀正誼有關,這又是一件多年部署出來的事情,那說不定就與自己的到來無甚關系。蘇佩知道這只不過是對自己的安慰,但此刻的直覺就是如此,而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讓阿諾有防備荀正誼這狗賊的心。
“阿諾還記不記得當初京都的說書人?”蘇佩道。
說書人......
甄諾想了起來,隨後點了點頭。
“臨行之前,爹爹就對我說,他就將你呈遞策論的事情告訴了荀正誼一個人,之後就有了茶樓裡面這樣的說書人......”
“世間有巧合的事情,但不會全部叫我們碰見。”
甄諾未語,荀正誼如果是清流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唯一的解釋便是這荀正誼明面上是清流,背地裡面早就已經將自己劃入了某位皇子的黨派,而現在的黨派之爭,圍繞在太子與齊王的身上。
荀正誼不可能會幫齊王,那便是東宮的人......
這件事情真的與考評有關,那就是太子用考評牟利。如此的儲君,真是一朝的敗類。
甄諾握緊了拳頭,一拳打在了桌案上,氣惱的很。
蘇佩抬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甄諾的眉心處,慢慢撫平,“小門小戶也會有不想見人的事情,大宅門裡面會有妻妾鬥爭的醃臢事,諾大的皇宮,人心各異,密辛絕不會少......”
甄諾歎了一口氣,打著精神勾起了一個不大的弧度,“我就娶你一個小家夥,咱家不會有妻妾相爭的那種事情的。”
冷笑話!
蘇佩刮了一下甄諾的鼻子。
***
“甄諾在查考評的事情。”荀正誼臉上的表情嚴肅駭人。
劉攀雙目無神,聽見這事情也沒有什麽大的波動,一板一眼地說道:“那就不要讓安陽有這個人了。”
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劉攀就好像是執行命令一樣,補充道:“不要死了,帶回京都來。”
荀正誼橫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為什麽說這樣的話,但太子殿下最近的部署確實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甚至是有種比從前更妥善的感覺。劉銘雖然已經起勢,但在太子的絕對權勢面前,勝算還是極低。荀正誼沒有多說什麽,簡單交代了最近的事情之後便離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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