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細看,絢麗的鳳尾處每一根都是精細合度的線條,正是因為無數個細節填充出了鳳凰的華麗,才讓整幅圖的形象也跟著栩栩如生。
導演的手勢馬上就變了。
從剛才單手拎著剪紙給大家看,變成了反應過來後立刻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楚昔的作品。
這,這玩意兒可不能被他一不小心撕破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張完美的古色古香成品剪紙,在鏡頭裡能夠使場景無懈可擊的背景板,可遇不可求啊!
音效師怔在原地,眼睛望著那張剪紙,都要望直了。
果然這就是差距!瞬間能把人打擊得找不到自信那種!
他看向導演,眼神裡充滿了迷茫——
說好的人家是剛學的呢?
你跟我說這種水平叫“剛學”?!
的確,楚昔這次是讓他開眼界了。
第一次見剛學就不用畫線條,把三百六十八根線條組合成的龍鳳交頸剪紙直接做出來的人才!
回味了一下自己之前對楚昔的懷疑,音效師咽了咽口水,內心自責。
他真是目光短淺,有眼不識泰山呀……
導演捧著這張龍鳳剪紙欣賞了一會兒,眼底流過的震驚接連不斷。
半晌後,他轉頭過去,看楚昔的表情都含笑溫和了。
“那楚昔呀,麻煩你多剪幾張這樣了的。”
導演雖然是門外漢,但不是瞎子,這張剪紙的紋路有多複雜,他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而且這張和音效師之前做的比起來,那簡直是如金烏見燭火,皓月嘲小星了!雲泥之別那是肉眼可見!
楚昔手裡正在動作,依然她的紙上沒見有一根線條。她瞥導演一眼,說道:
“在做了。”
導演連連點頭,“好好好,雷老師,這次也謝謝你了,幫了我們不少忙。”
音效師此刻簡直只能羞愧地搖頭,“不不,我能幫的都是小忙,沒有楚昔我肯定做不出來這樣的剪紙!”
旁觀多時的文慧湘在邊上感慨,“哎喲我去,我們劇組還有這樣的人才咧。”
莊與歌聽見動靜,放下手裡的剪紙,過來打聽了一番情況後,亦忍不住喃喃,“原來悟性高的人做什麽事都有天賦……”
一些工作人員都在彼此小聲激動地通知身邊的同伴,“快看楚昔剪的那個,好像她還沒畫線條,直接剪的!”
然後大家再看看自己手裡按圖索驥的剪紙,陷入了懷疑,“臥槽,我們做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嗎?為什麽我覺得我這張和她做的比起來像潦草版……”
宴坤戴著墨鏡,在心裡暗暗“臥槽”。
要是他也有楚昔一半的實力就好了,或者專門精通一件事也夠了!這樣的話,網友還會群嘲他?
宴坤觀察著劇組眾人的反應,以小見大就覺得不會了。
今天劇組誰不覺得楚昔牛逼的?學過專業手藝的音效師都不算什麽了!
宴坤看著大家驚愕不已的眼神,羨慕壞了!
導演讓人把第一張寶貴的龍鳳交頸剪紙貼在內景堂梁上,當作鏡頭的門面,到時候拍攝這場鏡頭時,鏡頭背景是要正對那根梁的。
就是要把最好的展示給觀眾!
末了他又笑呵呵地去問楚昔:
“楚昔啊,你怎麽學得這麽快又這麽好的?有什麽技巧沒?能不能分享給大家,讓劇組多幾個人像你一樣,我們剪快點。”
見過驚人的作品後,導演貪心了,如果可以,他巴不得鏡頭裡掃過的每一張都是精品!
從細節處炫耀一波他們劇組的文化底蘊做得多麽好!
楚昔手裡動作頓一下,抬起頭來微微挑眉。
“教你們?”
“你們學不了,別想了。”
她說完,幾乎沒什麽好商量地繼續做自己的事。
音效師湊過來誠懇求問道:“楚昔,你簡單說一下吧,萬一就把我們點開竅了呢?”
別人行不行音效師不知道,但音效師自認為自己有點基礎,也許楚昔有什麽新技巧和門路,說一說,他是可以領悟到的。
楚昔哂笑一聲。
因為她沒什麽技巧,就純靠圖形記憶和空間想象能力來做的剪紙。
或者說她的門路就是——
不懂方法,庫庫就是硬乾。
打個比方來說,就像真正的大力士根本沒用過花拳繡腿的技巧,面對敵人,往往隻使用最簡樸的一拳打飛。
現在卻有人來向天生神力的力士問:你能教我跆拳道/空手道/泰拳嗎?
力士只能說:什麽東西?沒學過啊?
她這時但笑不語總歸不太禮貌,讓來提議的導演和音效師都略微尷尬。
任芝按了按眉頭,輕聲出聲緩和氣氛道:
“楚昔,你能不能謙虛一點?和雷老師交流一下吧。”
楚昔斂起笑容。
“噢。”
好吧,寶寶都這麽說了,聽寶寶的。
於是她拿著剪紙,拿出一些耐心,對詢問的導演和音效師講起來。
“我沒用什麽技巧,我就是把線條先記在腦子裡,你們看這張圖,人物是琵琶女,後面是勾欄對不對?它一共有三百二十六根線條,花一分鍾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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