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暖微微點頭:“是,他是我父親。”
所以……教授爺爺是媽咪的父親,她是媽咪的孩子,那她就是教授爺爺真的孫女,教授爺爺也是她真的爺爺……
所以她大可不必喊教授爺爺,直接喊爺爺才是正確的。
得出結論,囡囡眼睛都睜大了。
唐雲暖看著那雙眼睛滴溜滴溜打轉,了然這小家夥的腦子裡上演了一場默劇,出聲打斷:“還是喊教授爺爺就好了。”
囡囡乖巧點頭:“好的媽咪。”
小陽圈著媽咪的脖頸,湊在她耳旁悄聲問:“媽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小陽和囡囡都是很敏感的孩子,隱晦的眼神都可能讓她們讀出端倪,何況唐教授毫不掩蓋。
個糟老頭子!
唐雲暖在心裡暗罵一聲,面上不顯,輕聲哄著小陽:“沒有的事,小陽想多了,他只是沒有見過小陽,所以才凶了點。”
小陽呐呐點頭:“這樣啊……”
“對呀。小陽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小陽呢,真有那樣的人存在,那也是他們眼睛瞎了,小陽可沒有做錯什麽。”
小陽被哄好了,滿是擔憂的小臉總算綻開笑容,“嗯嗯!”
……
想著快點把事情解決,杜絕再生變故,等唐教授和兩位學生寒暄完,唐雲暖拎著他帶來的箱子,讓他一同進入臥室,注射營養液。
箱子打開,便看到一瓶瓶小針劑整齊排列著,中間放著一個針管很大,針頭極細卻很長的特質注射器。
唐教授一邊掰玻璃針劑瓶,余光留意到唐雲暖看著注射器皺眉的擔憂樣子,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為自己親製的注射器澄清惡名:“針管很細,不會疼的。”
這種注射器在三年前就大量生產投入使用了,小孩子打疫苗都是用的它。
在醫療器械裡是很成熟的注射儀器,曾經上過新聞報道,小孩子打疫苗的衛生院或者醫院裡都張貼著注射器的介紹和來源,他的名字赫然寫在上邊。
沒想到他的女兒根本不知道。
唐教授有些失望。
唐雲暖並未察覺到他複雜的心理,也沒有那個心思去關注,揉著囡囡的腦袋,好一頓關懷安慰,許諾打完針給四顆棒棒糖。
一聽到棒棒糖,兩個孩子瞬間激動。
不過這份激動很快泯滅在媽媽嚴肅的神情下,求助的目光看向媽咪。
“再吃糖都要蛀牙了,不能再吃了。”柳知湘認真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囡囡受傷後唐雲暖經常給囡囡拿糖吃,囡囡拿到之後都會分享給小陽,兩個人一起吃。昨天兩個孩子一天下來,兩個人都吃了三顆!
滿嘴的草莓味刷牙都去不掉,她都怕她們半夜就長蛀牙。
唐雲暖想嘗試爭取來著的,但是對上柳知湘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就沒底氣繼續爭取了,在兩個小孩的注視下,呐呐說:“那、那明天再吃吧……”
小陽失望地垂下腦袋。
囡囡托著下巴,嘟囔一聲:“妻管嚴。”
唐雲暖:……
什麽??
囡囡說什麽??
妻管嚴?她唐雲暖妻管嚴?
怎麽可能!
唐雲暖手插進口袋裡翻動起來,打算帥氣地把下車時順便揣進口袋裡的兩顆草莓棒棒糖拿出來,忽然感覺到一道幽幽的目光射過來。
肯定是柳知湘!
唐雲暖很生氣,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停頓的手繼續翻動,要拿出口袋的動作卻隨著那道愈發炙熱的視線沒骨氣地停滯,最後從口袋裡抽出來的手,是空的。
無聲的掙扎和妥協淋漓盡致。
囡囡噗嗤一聲笑出來,扯著傷口,感覺麻麻的。
柳知湘點點囡囡的鼻尖,眼神示意她收斂一些。
小陽疑惑地看著囡囡,好奇地湊上去問:“發生什麽了?你在笑什麽?給我看看?”
唐雲暖面無表情:……
這一點也不好笑。
……
溫馨的相處,隻存在她們四人,和相親相愛畫面格格不入的唐教授化作一個無情的掰針劑瓶機器。
針劑調配完成,唐教授緩緩開口:“把褲子脫了吧,可以打了。”
“好的。”柳知湘應下,伸手要把囡囡的褲子褪下,不曾想遭到囡囡猛烈的拒絕,兩隻小手倔強地拉著褲頭,臉上浮現兩朵紅雲,羞惱著要求:“媽咪,你和小陽不要看!”
唐雲暖理解,抱起想問為什麽的小陽,背過身去。
“還有媽媽,拉下去就好了,不要全部脫掉!”囡囡又提出要求。
柳知湘溫柔笑著應下,按著囡囡說的,只露出接受注射的一小片屁股蛋,輕撫過小孩紅紅的臉頰,語氣寵溺:“囡囡長大了,媽媽以後會注意的。”
害羞的小孩小小聲地應了句好。
唐教授夾起一個碘伏球,在她的肌膚上塗抹,聲音平淡地說起往事:“你媽咪小時候打針,只要看到針就嚎啕大哭,都沒打就要把自己哭得背過氣去。”
“你比她勇敢很多。”
淡淡的誇讚,囡囡沒有覺得高興,反而問他:“那教授爺爺有沒有抱著小小的媽咪安慰?小孩子都是怕打針的,哄哄就不哭了。”
唐教授沉默不語,有些茫然地回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