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是她誤會了……
唐雲暖堆起的心防逐漸坍塌,視線不自覺落在她手中的針管上,想靠近,卻怕自己受她身上馨香的蠱惑失去理智。
躊躇之間,柳知湘看穿她的為難,把針管放到一個小盒子裡,放到地上推到她的腳邊。
唐雲暖立刻蹲下去把針管拿出來,動作生澀地把針管套摘掉,正打算詢問望哪裡注射,便聽見柳知湘適時的提醒:“扎在手臂上。”
唐雲暖沒吭聲,動作利索,把長長的針管直接扎進去,很快速地把針管裡的液體推進去。
“你應該慢一點的。”柳知湘眼含心疼,這麽快,不知道會不會難受。
“你忘記了,我是喪屍,快了也不會疼的。”唐雲暖說道,複雜地看著手臂上的針孔,“藥水要多久才能起效?”
“五分鍾。”柳知湘篤定道。
唐雲暖盤腿坐到地板上,“那我們再保持五分鍾的距離吧。”
等充斥在鼻尖,美味可口的香味散去,她們再靠近。
潛在的危險沒有徹底根除之前,她不敢隨便靠近,不敢高估自己的自製力,不敢低估這具已經和喪屍沒什麽兩樣的身軀能做出來的事情。
“先把衣服穿上。”柳知湘把保護得非常好,沒有沾染一點塵埃,嶄新的羽絨服丟過去,幽幽盯著她,“大冬天的,隻穿薄薄的衣服,你很厲害啊。”
明明是輕柔的話語,唐雲暖卻聽出裡面蘊含的危機,身體一秒繃緊,急忙把羽絨服套到身上,“我穿就是了。”
“呵。”柳知湘冷笑一聲,晲著她,“不是很厲害,離家出走都會了,現在怎麽慫了?”
字字句句都帶著刺,柳知湘周身像是燃燒著烈焰,灼得唐雲暖眼睛生疼,心虛地耷拉著腦袋,默默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一口,就差沒把自己縮成一個鵪鶉。
改良版緩釋劑已經做出來的話……對體內失控的喪屍病毒有很強抑製作用的話……她悄無聲息離家出走,痛苦那麽多天……豈不是自找罪受……
老老實實和柳知湘商量,或許現在她已經恢復之前的狀態,在基地裡老婆孩子熱炕頭。
柳知湘沒好氣地瞪了眼讓她們擔心牽掛這麽多天,半點消息不留給她們的烏龜,瞪著瞪著,目光不由柔和下來。
這短短的五分鍾,對於身心煎熬的唐雲暖來說很漫長。
不受她控制,忍不住的吞咽動作、饑餓感、進食的欲望逐漸消失,鼻子裡濃鬱的香味也漸漸散去,這是改良版的緩釋劑起效了。
無形的沉甸甸沙袋從背上卸下,唐雲暖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被命運壓彎的背直直挺立,唐雲暖站起來,像蝸牛一樣,極緩慢地靠近柳知湘。
柳知湘知道她還有顧慮,順從她的心意,端正地坐在原地,等著她的靠近。
只要她能安心,不要再想著逃開,要她做什麽都可以。
小半步、半步、一步、又一步……
慎重的蝸牛邁出的每一小步都遲疑好久,短短的距離,花了漫長的時間才抵達。
終於站在愛人的身側,心裡吃了秤砣徹底安定下來的唐雲暖再也無法克制綿長的思念,張開雙手想要和久違的柳知湘緊緊擁抱,傾訴自己的想念,為自己擅自的離開道歉。
“知知……”
話音落,近在咫尺的人兒忽而後退一步,收攏的雙手抱了個空。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唐雲暖茫然地望著婉拒她的柳知湘,重新張開手,弱弱地問:“知知……不能抱抱嗎……?”
柳知湘抱手,冰冷吐出兩個字:“不能。”
唐雲暖咬唇。
柳知湘嗤笑一聲,故技重施:“唐雲暖,你都能拋下我躲到這裡,這麽厲害,哪裡還需要我的擁抱。”
唐雲暖:“……”
她聽出來了,知知這是在陰陽她。
也是她該。
“我們不是說好麽,遇到任何事情都告訴彼此。”柳知湘強調,微笑著道,“這不是我們約定好的麽,唐、雲、暖。”
“你是怎麽做的?”
唐雲暖啞然,不自覺絞手,她是怎麽做的……她沒有和柳知湘商量,告知都沒有坐到,選擇自己認為對她們最好的辦法,就那麽做了。
完全,沒有將她們的約定放在心上……
“別咬唇。”柳知湘看不下去她傷害自己,哪怕只是小小的破皮,她也不想看到。
“嗯。”唐雲暖乖巧地答道,馬上把嘴唇給松開,小心翼翼地瞅了柳知湘一眼,看她的神情有所緩和,小聲道歉:“對不起……知知,我做錯了,錯得離譜,錯得荒謬。”
唐雲暖一字一句說,柳知湘就抱著手聽她說,在她停下來後,才開口:“還有呢?”
唐雲暖往前挪步,縮短她們之間相隔的距離,討好地抓她的衣袖,輕輕晃著,軟著聲道:“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好不好?”
這動作,肯定是和兩個孩子學的。
柳知湘乾咳一聲,才讓自己冷漠的神情繃住,不至於垮掉,拍開她的手,嘖了一聲,“我還沒有原諒你,你別動手動腳的。”
離家出走這種事有了開頭,就很大可能會有下一次。
她必須要好好懲罰唐雲暖,讓她知道離家出走的代價有多沉重,讓她長教訓,才能杜絕日後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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