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接人陣仗,背後的強大勢力,為人處世的狠絕,無視生命的漠然,階級觀念的分化,這才是豪門出生的千金。
前些日子中的池念,說不定是她一時興起的新鮮感。
可她一時的樂趣,可能會搞垮別人的一輩子,有錢人動動手指就能決定別人的命運,誰不迷戀這樣的權利,誰不貪圖這樣的享受?
難怪人,容易在錢權面前迷失自己。
她隨池念走到林肯車旁,門自動打開了,車內酒櫃餐桌軟座配齊,還有名管家坐著伺候,最裡面坐著一名貴婦,
“你坐我旁邊。”池念交待一句就坐了下來,章羽凝點頭,與她並排而坐。
章羽凝上車時才看清貴婦的臉,她一眼認出是池上集團財務總裁席夢歌。
她身穿青墨山水旗袍,頭髮挽著發髻,插著一根碧玉朱釵,像民國時代走出來的大家閨秀。席夢歌眉宇間隱然一股脫塵之氣,五官柔和,標致的古典美女臉,讓人看不出年齡。
據說她是70後,執掌池上集團財務已有十年之久。席夢歌很低調,從不出席公開場合,酒會應酬從來沒有她的影子,章羽凝是在查池家組織架構時看到的照片,因為席夢歌的顏值和氣質,讓她印象深刻。
“最近還好嗎?”席夢歌眼含笑意地看向池念,她的聲音像涓涓流水,不緊不慢,慢條斯理。
“怎敢勞駕席總親自來接。”
火藥味的粉末吹撒在車內,章羽凝這種時候應該裝聾作啞,但她巴不得多聽點兩人對話。
“怎麽連嫂子也不想叫了嗎?”
嫂子?章羽凝驚訝萬分,她倒不知道原來席夢歌是池經的老婆,池念的嫂子?可也合情合理,池家的財政大權怎麽可能落在外人手裡?
池念手撐桌面,托腮笑望席夢歌:“叫了嫂子有糖吃?”
“那要看你想吃什麽糖。”
“我想吃的嫂子不一定能給。”
“你可以說說看。”席夢歌始終保持端莊的淑女坐姿,偶爾端起歐式茶杯,抿一口茶,一直是同一種笑容,讓人實在分不清善惡正邪。
可既然是池上集團高管,必定不簡單,至少沒點手段管不住那麽龐大的集團財務。
“真是笑話,我兜裡的糖少了,難道不是理所應當地要回來?還需要跟嫂子要?”
“嫂子只是幫你暫時保管而已,你年紀還小,等到時機成熟,會還給你。”
池念譏笑地看了眼席夢歌,端起眼前的紅酒一飲而盡,她挑了挑眉頭,說:“糖我不想吃了。”
“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到時候還要靠嫂子呢。”
席夢歌笑臉盈盈:“好,阿念想要的,我一定會給。”
“那就提前謝謝嫂子了。”
兩人對話的語氣很平和,言語中不知交鋒了多少次,話中有話,點到為止,章羽凝隻覺得豪門波詭雲譎,池念更加不是善茬。
她在扮豬吃老虎呢。
章羽凝忽然發現席夢歌在仔細打量池念,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說:“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哦?”池念神色自若。
“有些話你以前不會說,有些事以前也不會做。”
很好,終於有第二個人覺得池念不正常了,章羽凝暗中竊喜,覺得這才是今天的重點。
“不知道嫂子指的是哪些?”
席夢歌的視線落在章羽凝身上,淡淡一笑:“以前你從來不會用女保鏢,你說男人是絕對力量,女人沒什麽用。”
真看不出來,池念還會有這種無知的理論,雖說普遍如此,卻不是絕對,章羽凝悻悻想道。
聽到席夢歌的話,池念挽起章羽凝手腕,血紅的手心,愈合的傷口又綻開了。她輕揉章羽凝的指間,眼中滿是心疼,可轉而對席夢歌時,卻掛起一絲冷意。
“以前是我無知,小章的身手你看見了。”
“是,瞬間能打倒我的四個保鏢,保護你確實夠了。”
“而且小章也不只是保鏢。”
席夢歌興致勃勃地聽著:“哦?”
“她還是我的床伴,對我很重要,所以誰也別想動她。”
章羽凝面色一沉,無語至極,這是能夠和別人說的?就連席夢歌都變了臉色,她的笑容像被封印了般,僵硬了好一會,才難以置信地問:“阿念,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後半句她沒說下去,或許是想說女人吧。
“喜歡什麽?女人麽?”池念大方地承認,不加遮掩地說:“我說了她很重要,是保鏢怎樣,是床伴又怎樣?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兒。”她這個玩字,給了章羽凝會心一擊。
玩玩而已麽,確實適合她。可說自己重要,算什麽呢?
顯露對自己的偏愛?表達對自己工作的滿意,還是感念於一次次相救她。
章羽凝不知道了,她抬頭對向了席夢歌深度打量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上車到現在,席夢歌的眼神就屬此時最犀利,雖然一閃而過,可那股寒意不免讓人發怵。
“既然你這麽在乎她,嫂子自然不會為難。”席夢歌也是擅長掩飾情緒的人,她剛剛的表情表達的絕不是寬容。
池念對這個嫂子看起來敬重有加,可好像也沒完全放在眼裡,禮貌來回應對,話裡藏刀地回擊,任性執著地護短,哪樣給席夢歌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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