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紅蚯蚓越聚越多,最前面的一群脖子一縮,做出了彈跳的姿勢。
唐余沒有精力答話,她抓著金葉,在紅蚯蚓跳起的一瞬間,往左側一跨,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
金葉滿心愧疚,此時回過神來不敢再出差錯,高度集中精神,緊跟著唐余。
隨著唐余的動作,紅蚯蚓追了上來,原先被紅蚯蚓擋住的大石頭露出了一塊空隙,想要成功逃到林子裡,就必須連跨幾步踩到這塊石頭上。
見時機一到,唐余一個跨步,躬身一躍,腳尖點到了蛇群中,她動作沒停,再次抬腳一躍,幾隻剛要張嘴的小蛇被她的動作帶起,飛向了空中。
等唐余落到大石頭上時,她的褲腿上已經掛了四條小蛇,金葉也沒好到哪去。
唐余能感受到紅蚯蚓在啃食她的骨肉,在她的預測裡,她們已經死過一次,也因此得知,只要不被超過十條以上的蛇群覆蓋,創面就不會太大。
這些小蛇有毒,咬到人類會讓對方迅速麻痹。不過她們是喪屍,誰先毒誰還不一定。
唐余揮刀砍掉腿上逐漸喪屍化的小蛇,又是一躍,一個箭步竄到了黎誠簡身邊。
“快走,蛇群追上來了。”唐余出聲叮囑,幾人忙不迭地奔跑。
被砍掉半截身子的喪屍化小蛇動作更加迅猛,斷肢在石頭上魚躍翻滾了幾次,砸出啪啪的響聲,幾秒後,如瘋狗般衝向了周舟和其他人。
感染後的動物不分敵我,它們攻擊人類,也攻擊喪屍。
幾人有驚無險跨上了林地,但並沒有因此變得安全。
蛇群沒有如她們預料般只在水邊活動,它們追上林地,在草葉間穿梭,植物隱藏了它們的蹤影,行蹤變得難以察覺。
前方的林地響起了幾聲炸雷,唐余抬頭一看,宋冷竹等人又從林子裡折返了回來。
“別進林子,見不到蛇的蹤跡更容易被攻擊。”宋冷竹提醒了一句,主動跳回了溪邊裸露的岩石。
周舟問:“老瞎子呢?”
小七氣急敗壞:“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丟下我們自己跑了。”
幾人不敢多做停留,沿著溪邊的岩石往下遊逃。
眼看著蛇群越來越多,怎麽甩都甩不掉,雙胞胎捏著剩下的三個手/雷猶豫不決。
這玩意是她們留著進墓用的,現在就用完了之後怎麽辦。
正苦惱之際,溪流上空突然躥起幾聲鳥鳴,唐余抬頭一看,半空中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二十來隻鷹,正盤旋在蛇群頭頂。
一聲破空的長嘯之後,一隻大鷹俯衝而下,巨爪直接刺穿了三條紅蚯蚓的身軀。
騎著白猴的老瞎子不知道又從哪裡竄出來,手中捏著一大把綠色的長杆草葉。他所到之處,蛇群忽地竄開,並不近他的身,但也沒有離開。
老瞎子奔到眾人面前,給每人都塞了一把草葉,草葉形態各異,散發著刺鼻的味道。
周舟詫異道:“七葉一枝花?”
老瞎子回應:“驅蛇的,我也沒硫磺,我順著味兒在林子裡尋了點,好賴對付一下。”
他將手指放在嘴裡,吹出一聲嘹亮的口哨,盤旋在頭頂的鷹如同得到命令一般,俯衝而下。
危急的局勢一下子被逆轉,她們原本還以為老瞎子背信棄義跑走了,原來人家逃命之余還在找應對蛇群的科學方法。
只不過,二十來隻鷹並不能將紅蚯蚓都抓完,手中的驅蛇草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紅蚯蚓雖不靠近她們,可依舊仰著頭在附近的岩石和水面上,虎視眈眈。
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片區域。
幾人腳步不停,沿著溪流往下急奔。蛇群和鷹群都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這些蛇群極其難纏,無論怎麽甩都甩不掉。
越往下遊,水流就越發湍急,很快,溪中的岩石就被漫過半截,很難找到下腳的地方。
她們不得不上岸,沿著兩旁傾斜的山坡走。
老瞎子揪著猴毛,說道:“小心點草裡的蛇,地滑路濕,也不要掉到溪水中去了,一旦落了水,這麽急的水流很快就會把人衝走。”
唐余上岸之前,從金葉背著的包裡,翻出了兩節繃帶,她將腳踝上的傷口纏了,又用防水的膠布纏了一圈,金葉也處理了一番。
她們兩人的傷口並不深,小蛇一咬她們就失了智,沒啃食多少肉,血也隻滲出來一星半點,纏上繃帶,純粹是為了防止沾水化膿。
她們剛抬腳,一直跟在眾人身後的紅蚯蚓突然變得異常躁動,它們又開始發出咯吱的刺耳聲音,頭顱越揚越高,幾乎整隻蛇身都直立了起來。
周舟搓了搓草葉,刺激驅蛇草發出濃烈的味道,可蛇群沒有退去的意思,周舟疑惑道:“產生抗藥性了嗎?”
“應……該不是。”話音一落,唐余瞳孔忽張,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身邊一人的衣袖就往一邊飛撲,兩人頓時撲通躍入了水裡。
湍急的水流打在身上產生了巨大的衝力,唐余奮力浮出水面,她們剛剛站立的地方,被一條腕粗的巨尾橫掃而過,站在石頭上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其他人,被盡數拍飛了出去。
一條紅到發黑的蟒蛇從水中現了形,看長相,與紅蚯蚓別無二致,足足有四五米長,金色的瞳孔豎成一條直線,盯得人一陣膽寒。
這溪水還沒深到可以藏蛇,這東西從哪裡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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